這就是……家庭和親人……好懷念的感覺啊……
“我的父親啊,是個嚴肅古板的人,對待工作一絲不苟,但是卻很少批評我,無論工作多忙他都肯陪我;母親她脾氣不是太好,但是卻一直很疼我,即使是……”
說著說著,梁思卻突然卡住了……有什麼東西卡在了他的喉嚨裏,令他無法發聲……
“怎麼了?繼續說啊?”阿緹娜有些奇怪梁思話隻說到一半。
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說不下去了?感覺喉嚨裏、鼻腔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酸澀、劇痛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死死追著他,堆積滿他的胸腔,令他幾乎要窒息……
好一會兒,他才醒悟過來,追著他令他將要窒息的東西叫做“回憶”,那是“梁思”幼年時的回憶。
“沒什麼,隻是突然想想,或許我也可以給父皇和母後寫封信呢,他們一定會高興的吧,這是我融入西陸生活的證明呢。”他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雖然阿緹娜看不到。
“額……”這時候,卻輪到阿緹娜發愣了,她眼珠子微微轉了轉,似乎是想起什麼似地,微微張開了嘴,然後又閉緊了。
“怎麼了?”梁思不明所以。
“對不起啊,思玨,我竟然忘記了這件事……”這一刻,那份回憶的幸福和節日的喜悅從阿緹娜臉上消散了,她突然撲過來抱住了梁思。
“誒?”梁思不知所措,阿緹娜突然的表現令他結結實實地嚇傻了。
“對不起,不過,我覺得你說得沒錯,我有時候也想給母親大人寫封信啊,她們一定也很盼望我們給她寫信吧。”阿緹娜聲音低沉。
“啊?你說的是……”好像有什麼不對?自己和她理解的事情似乎有什麼地方出現了偏差?
“……畢竟,我們真正的母親都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啊,她們一定很想念我們吧,就像我們想念她們一樣……”微溫的液體落在梁思肩背處,提醒著他身旁女孩的情緒已經略微失控了。
這個時候,梁思突然意識到,阿緹娜指的是什麼……
原來,這個身體,梁思玨,東龍國第三公主殿下,她已經沒有……
就像自己一樣。
自己竟然今天才知道這件事……
是因為自己一直在回避這個世界裏與這個身軀相關的親情麼?
感受著身側女孩細微的顫抖,梁思突然也有一種拋卻一切顧慮,大哭一場的衝動。
可最終,他隻是輕輕拍著女孩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不要難過了,她們在天國一定過著安逸幸福的生活吧……”
母親、父親,請你們在天國幸福地生活下去。
男人將腳上綁了信紙的鴿子放飛出去,然後迎上車夫好奇的目光。
“怎麼了?”
“老板,您這是給家裏人報平安的信吧。”
“何以見得?”男人略微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是‘風信節’嘛。”車夫理所當然地回答。
“啊,是這樣嗎?”男人卻相當不給麵子地表現出了自己的忘性。
“哦哦,我還以為老板您是給家裏寫的信呢,哈哈。”車夫明白是自己搞錯了,所以笑了笑解嘲。
“即使是您這樣的‘老馬’,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嘛。”男人也微笑。
“不過有一點我絕對沒判斷錯誤。”車夫這時又多嘴說了一句,他此時已經再度牽起韁繩,準備指揮馬匹拉動馬車繼續上路了。
“哦?”男人適當地表現出了自己的興趣。
“我猜您是軍人吧。”車夫此時背對男人,所以看不到此時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利芒。
“因為我的身材?”男人看看自己超出常人一圈的壯碩四肢和魁梧身軀,笑問。
“啊啊,不止這個啊,老板您走路的姿勢感覺和普通人不同呢,而且您的耳朵後麵,我記得在某隻軍隊的軍人身上看到過那樣的標誌呢。”車夫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