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清晨，繁華的街市，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說話聲，車馬聲，響成一片。
街市一旁，跪著一位哭泣的年輕女子，她衣服破舊，臉麵倒還幹淨，一頭黑發用白布條簡單綁著，大約十三四歲的模樣，胸前掛著一個木牌，上麵赫然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畏畏縮縮地跪在她身後，小臉上掛著兩顆淚珠，一雙天真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周圍對她們指指點點的人們，在她的認知中，可能不曉得什麼是生離死別，什麼是賣身葬父。
她們麵前是父親的遺體，父親在破席子裏整整睡了兩天，兩天裏小可曾無數次問姐姐，為什麼父親還不醒來？姐姐哭著告訴她，父親太累了，他要好好地睡一覺。於是小可每天守著父親，希望他能醒來，可是父親至今依舊未醒。
小可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有些害怕，害怕父親永遠不會醒來，害怕沒有人背著她去看街上的雜耍，給她買熱乎乎的包子，那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一文錢可以買兩個，姐姐一個她一個，父親不吃，他說他不喜歡……。
“女娃真可憐，小小的沒了爹娘，還帶著個小的。”
“兩個女娃，賣身葬父也不好賣啊！”
“真是可憐啊！”
“可不是，這屍體都放兩天了！”
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姐姐小靈哭著向周圍人道：“各位行行好，幫幫我們姐妹二人吧！”眾人隻是指指點點，卻無人站出來幫忙。
“讓開，讓開，這是幹嘛呢？”隨著如公鴨子一般的喊叫聲，眾人自覺讓出一條道，一個膀大腰粗的男子走了過來，右手剔著牙，左手拿著顆夜明珠，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旁邊跟著個小廝，操著公鴨子般的聲音，點頭哈腰道：“大少爺，您請！”和剛才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劉大爺是當朝宰相的大兒子，京城有名的地痞流氓，不學無術欺壓百姓無惡不作，眾人見了他，都斂聲屏氣不敢再肆意討論。
他跨過小可父親的屍體，伸手托起小靈的下巴，小靈嚇得扭頭躲開，那劉大爺淫笑道：“長得一般，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喜歡！”
小可見劉大爺碰了姐姐，心中氣憤大聲道：“不許你碰姐姐。”
忽然，小可隻覺眼前景物上移，雙腳離了地麵，原來那可惡的劉爺將她提了起來，她小手抓住劉爺的胳膊，小腿亂蹬，叫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劉大爺哈哈一笑：“這小的倒有幾分姿色，這麼小，性子倒挺倔！”
小靈急忙起身，抱住小可哭道：“妹妹人小不懂事，冒犯了大爺，大爺您大人大量，放了妹妹吧！”
那劉大爺放下小可，小靈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小可伸出小手為姐姐擦著眼淚道：“姐姐不哭！”
劉大爺向身後的小廝道：“把人帶走！”
這話如晴天霹靂打在小靈身上，劉大爺心狠手辣草菅人命，若被他帶走，她們哪裏還有活路？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抵死不走，那小廝硬要拖她，還笑道：“進了劉大爺家，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有什麼不好？”
小可見壞人要拖走姐姐，慌忙上前抓住姐姐的胳膊喊道：“放開姐姐，放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