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馮五胳膊的指向，秦越抬眼看過去，正是指向那座已經有些不堪的兩層土樓。
秦越當即心裏發涼，這已經是過去了一整夜，老五遇害，那老四差不多也保不住了。
這時，隻見賀老大一下朝馮五撲上去，用力翻動了一下，竟然沒能把馮五翻過來。
“啊……吆……我的五兄弟……你這是怎麼了，你給我起來呀……”
賀老大嚎叫一聲，再次用力把馮五翻動一下。
這下老五被掀了起來，就看到有幾條斷了茬的鋼筋支在那裏，硬生生從他的身體裏拉了出來。
本來生了鏽的鋼筋，浸滿了已經有點發烏的血跡，一同染紅了下麵連著的大塊混凝土。
當時馮五受到了怎樣的苦痛，讓人看了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啊……嗬嗬……五兄弟，我們找到你了，馬上就帶你回去，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嗬……”
賀老大把馮五攬到懷裏，悲愴的哭嚎，似乎不相信馮五已經身亡。
秦越憤恨的咬緊牙關，老三老六他們直看著賀老大和他懷裏的馮五，呆若木雞麵無表情。
天空上高高掛起的太陽，無私釋放著光芒和溫度，此時卻一點也不能溫熱這幾個人的心懷。
待拆遷的廢墟，此時在賀老大的悲鳴中，顯得更加淒涼。
陰陽兩隔，生死離別，直讓人揪心，讓人肝痛。
“啊……嗬，大哥，你來看看老五怎麼了？你不是醫生麼，你來救救他，救救他……”
賀老大抬眼看著秦越，兩行老淚直接滴落到馮五的身上。就像剛才他喝下去的礦泉水，此刻全變成了眼淚，隻要秦越不出手相救，他就要把眼淚流幹。
秦越知道他們六君子情深意厚，多年的兄弟難以割舍，但此時，他還能做什麼呢？
即便他有再高超的醫術，對馮五也是回天無力。
尼瑪假如馮五還有一息尚存，秦越也會調動全部的真力，來對馮五施為。哪怕是耗盡他所有的功力，為了挽回兄弟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
但馮五整個人都特麼硬了，還能救他個鳥啊？
秦越怔怔看著賀老大，想勸說他一句，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見秦越沒動地方，賀老大低頭看向懷裏的馮五。
馮五臉色紫青，伸出去的胳膊直挺挺指向外麵，似乎有萬種的不甘心，但卻是無法挽回。就是馮五的這種不甘，已然讓賀老大肝腸寸斷。
“兄弟呀，是哥哥無能，沒能想到你會走到這一步……嗚嗚……早一步知道的話，哥哥就替你走這一遭了……”
賀老大在嗚嗚咽咽的絮叨著，就像身處悲痛之中再也走不出來。
但老五已經這樣了，就是神仙來了也挽回不了這種局麵，再讓他繼續悲痛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秦越抬眼去看陳老二，暗想讓他勸說一下賀老大。
隻見老二低垂著頭，臉色凝重到發僵，兩拳緊握，仿佛心裏正壓著一座火山。
“咳咳……”
秦越輕咳了兩聲，意在引起他們幾個人的注意。
陳老二果然抬起頭來，秦越給他遞了一個眼色，陳老二似乎有所會意，抬手先在眼上抹了一把。
他上前埋了一步，把手放在賀老大的肩上：“大哥，別再哭了，我們還是趕緊再去找一下老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