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問會給人留下什麼印象?給出兩個字的評語就是滑頭。
秦越讓丘胡子評價一下段天和徐彪罰站的事,他竟然避而不談,轉過頭來要說開醫館的事。
開個毛啊?
現在兩方的人在較勁,情緒還沒有平複下來,什麼事能談的下來?
對於丘胡子的這種態度,說明什麼?說明這家夥在避實就輕,怕在這件事上得罪人。
秦越擰著頭看著他:“丘兄弟,對於醫館的事,還是要尊重大家的意見。現在這種氣氛的,你覺得能談的下去嗎?”
丘胡子穩穩坐在羅漢椅上,大模大樣的好似當前的事與他無關。蔡碼頭和胖頭於他們的目光也轉到他的身上,一時不明白丘胡子為什麼會這麼鎮靜。
敢於否定秦越提議的蔡碼頭,目的有兩個,一是為剛才在秦越麵前說了幾句軟話,往回找補一下麵子。再者還是出於維護義道門的門派正統。
有這後一條的理由存在,蔡碼頭的心裏就像多了一根強有力而高傲的支撐。
義道門是經曆了幾百年的老牌正統門派,要說改成醫館,在蔡碼頭這樣保守的門眾心裏,確實是有點難於接受。在這些人的眼裏,如果武館變成了醫館,就等於改變了門派的性質,是要把門派帶上邪路的開端。
所以蔡碼頭心裏抱著正統正義的帽子,在秦越說出要開辦醫館,專治疑難雜症的提議後,就轉著彎的給這新門主給否定了。
他隻是沒想到段崖會在這個時候蹦出來,還直接給他亮出了拳頭。
都是在門派江湖混了多年的人,為了麵子,也不能吃段崖這樣才來義道門外來戶的威脅啊。
如此一鬧,倒是讓蔡碼頭等人,一下看到了原有門眾在受到外力衝擊時,還能不能聚合起力量。
顯然,胖頭於他們還是站在他蔡碼頭一邊的,這讓蔡碼頭心裏的底氣不減。隻是在劍拔弩張的時候,沒注意到丘胡子,他作為原門派的半個領頭人,在這種幾乎是一致對外的情況下,竟然穩坐釣魚台,連站也沒站起來。
如果不是秦越故意來找他的茬,還發現不了他竟然依然如故,心平氣靜的對當下情況不做任何的評判。
丘胡子這種對兩方衝突不置可否的態度,說明什麼?何況他在秦越秦大門主的詰問下,還圖謀轉移視線,要再來談開醫館的事,他這明顯是不想跟義道門的這些老兄弟們站在一邊啊?
蔡碼頭他們怔怔的看著丘胡子,他們覺得,現在這個被新門主提拔起來,相當於是門派二把手的丘胡子,此時他的態度很重要。
甚至他在此時做出的表態,將左右門派未來發展的方向。
如果他也說不同意把武館變成醫館,那就證明他還是站在門派門眾的這一邊。
而如果他不加思索的就同意秦越的提議,那他肯定就背離了義道門發展的路徑,就是對以往各位門主的背叛。義道門變天也就成了不遠的現實。
議事廳裏現在出現了一種別樣的安靜,這種安靜讓丘胡子突然感到有點拘謹。他知道,此時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就等著他開口說出一個定論來了。
丘胡子首先想到,他是坐著回話好,還是也站起來,才能顯示他應有的立場。
此時所有原屬義道門的人都在站著,而隻有他和秦越坐著。這坐著和站起來之間,似乎本身就代表著一種立場。
秦越他們是他丘胡子親自帶回義道門的,並且也是他一手操持著把秦越送上門主之位的。如果此時他反戈一擊背離秦越,會是一種什麼下場,恐怕不用細想也會明白。
而他總歸還是屬於義道門老門眾一邊的人,如果徹底與他們決裂,那他以後在義道門門眾的麵前,將承擔多大的壓力,也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對他最有利的處理方式,當然是兩邊都不得罪,還得兩邊都討好。而想利用這樣的方式,又是在兩邊人都在對他注目的當下,這幾乎是在對他智商的高度考驗了。
所幸,丘胡子一直覺得,他一臉的絡腮胡子還沒有奪取他大腦的養分,沒有拉低他的智商。
丘胡子把事情在腦子裏簡單的過了一遍,決定還是坐著回秦越的問話。這樣起碼不會顯得太突兀,在義道門門眾麵前,他怎麼也還是領導級別的人物,就是不站起來,也能說的過去。
“門主,對於你讓黑二哥罰站的事,非得讓我說出個看法,其實這還用說麼?”丘胡子坐在那裏,隻是拱拱手,說:“你讓大家來議事廳,主要是來議事的,出現點意見分歧,還不是正常的嗎?”
丘胡子用反問的方法開口,顯然是在避免再度引起某些人心裏的憤慨。
他轉動身體看了眾人一眼,說:“大家都先坐下來吧,如果大家願意聽,我就把我的意見和看法說一下吧。”
秦越看著丘胡子,發現這個家夥還是個裝逼高手,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還得故意搞的這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