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並不單純指人進到江湖,為了道義要為兄弟兩肋插刀,血腥赴死。在酒場上同樣要表現出這樣的氣概。
如果連喝酒都不能喝到痛快盡興,還提什麼道義忠誠?
並且人家說了,二杯見患難,這兄弟之間的患難之酒,還怎麼能回避呢?
秦越感覺不能再顧及尤可兒的眼神了,連多想的時間也沒有,就把酒杯遞上來。
尤可兒坐在那裏看著那人給秦越倒上酒,也沒有阻止。她也聽到了那人說的話,知道秦越也推辭不過去,隻是在心裏暗自腹誹。
喝酒的這些說辭多了去了,如果想給別人灌酒,就有說不盡的辭令。
這次你們說是患難的酒,好啊,那就等你們把這杯喝下去,看你們還有什麼新的說辭。如果沒完沒了,哼,那就不要怪姐姐我要爆發了。
尤可兒心裏想著抿著嘴不說話。秦越見了,心裏一寬,暗想可兒你先給我繃住,等把這好說辭對付過去,再來給你個好的解釋吧。
那兩人也不含糊,給秦越倒滿了酒,同樣給自己的杯裏倒滿。
“大哥,我們紫薇堂對門主的忠心就包含在這酒裏了,先幹為敬。”
一句話說出來,酒也就進了肚子。
看著手下的兄弟這麼幹脆,秦越還能有什麼推辭?
抬手在其中一個人的肩上拍了一下,秦越說:“好,義道門眾都像你們紫薇堂,咱們義道門就散不了。你們對我有信心,我就對你們有信心。咱們喝完這一杯,就算進入義道門重振征程的開始了。酒不在於喝多少,重點看咱們日後怎麼行事了。”
那兩人對秦越的說辭隻是點頭稱是,但眼睛卻是直盯著秦越手裏的酒杯。
秦越知道他們在等著看自己的表現,接著說:“你們幹了,我也幹了。如果還有第三杯,咱們就在義道門重振的歡宴上再來喝吧。”
秦越尾音落下,第二杯酒已經倒在嘴裏。
那兩人看著秦越把酒喝下去,顯然受到了鼓勵,再次抱拳拱手,笑著說:“大哥痛快,既然你說再有三杯要等門派重振再喝,那我們就謹遵門主的諭令了。”
在旁邊坐著的尤可兒,聽到秦越開始對那兩人說的話,心裏就感到高興。起碼小哥哥是在拒絕了,這也算履行了他對自己說過的要敷衍敬酒的話。
現在這兩個人也說謹遵門主諭令了,看來這兩人還是比較懂事。尤可兒就回身夾了一點菜放到嘴裏慢慢地嚼著。
但讓尤可兒沒想到的是,那兩人就此並沒有離開,而是先把自己的酒杯倒滿,向她這邊靠了一步。
就聽那手持酒瓶的人說:“這位就應該是嫂子了吧?剛才那個來給大哥敬酒的人回去跟我們說,說嫂子對大哥體貼關懷,我們心生敬意,自然不敢失禮。現在我們就敬嫂子一杯吧。”
這人的話讓秦越感到吃驚。這算哪一出,怎麼莫名其妙轉到可兒的身上去了?
尤可兒聽了也是甚感莫名,嘴裏的菜差點直接吐出來。暗想你們喝酒我沒阻攔,怎麼找個由頭就對著她來了呢?心裏不免一緊。
一口一個嫂子本來就讓人心裏犯尷尬,還要來敬酒,這不是成心來找難堪嘛?
但作為門主的人,還讓人認定了是嫂子,這個時候就不能讓小哥哥丟了麵子。你們不是要敬酒嘛,好,那就得讓你們好好的喝上幾杯了。
尤可兒心裏想定,趕緊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轉身站了起來。她抬頭先看了秦越一眼,再去看那兩個人。
秦越暗想這情勢不對,要讓這兩個人開了頭,那後麵的人還不都來給尤可兒敬酒啊,到時候就真的收不住陣腳了。
秦越把酒杯往前一推,說:“兄弟的情義已經表達到了,你們不要來難為她,她一介女子怎麼能喝酒呢?”
那兩人臉上一窘,但說出去的話沒辦法收回來,當時愣在那裏,手裏還端著滿滿的酒杯。
尤可兒卻是抬手在秦越手臂上一搭,壓著心中稍許的忐忑,說:“小哥哥,人家也是好意,你做這門主,以後也還得靠他們的幫襯。我雖然不會喝酒,但不妨讓他們喝上兩杯,也算是我對你們兄弟的敬仰了。”
尤可兒在大學,關於商道經營學的不錯,在家裏又是看著老爸步步艱難走過來的,多少知道男人酒場的規則。該裝大的時候,就要拿出點氣勢。該放下身段時,那就老老實實當孫子。
這兩人既然願意裝孫子,還嫂子嫂子的往上抬她的身份,她幹嘛不利用一回?也好讓他們知道,這嫂子也不是好惹得。
那兩人聽到尤可兒這樣說,知道不該半截裏出岔子,到頭反倒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兩人相互的看看,笑著轉頭看著秦越,說:“大哥,有嫂子這話,我們感到榮幸,這一杯,我們先幹了。”
眼看那兩人把酒喝掉,然而卻沒有走開,反而再次把酒杯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