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來看看男人,問:“我說過為你媳婦接生了?”
男人猛烈的點點頭:“你說了,你還知道我的名字叫英雄。”男人說著,竟然跪下來:“你說你是醫生,會接生,我求你救救我媳婦。”
一個男人為了女人竟然跪下來求他,秦越為之動容。姑且不要討論他們之間是愛情還是奸情,真情應該是有的了。
女人兩腿之間的血已經慢慢從床上滲到了地上。秦越看了暗暗一咬牙,說:“好吧,給我拿瓶酒來,然後馬上準備滾開的熱水,馬上。”
秦越對男人喝叫一聲,來到女人的身邊。
女人臉色蒼白,用力的喘息著。看到秦越這個陌生人的到來,艱難的抬起手來。
“你是誰?你不會是來抓我的吧?我死也不回去。”
聽到女人的話,秦越心裏有點堵。這算什麼?捍衛她的愛情還是堅定她的背叛?
秦越看了看她有點蒼白的臉,年齡應該比那男人小,看起來也算麵目清秀,但在她的嘴角卻透露著一股倔強。
“我不是來抓你的,我是醫生。你現在很虛弱,需要你配合我,然後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秦越的話不帶任何的情緒,更多傳遞給女人的是信念。
女人似乎得到了這股信念的支撐,咬著嘴角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好,現在咱們開始,放平呼吸,堅信孩子會平安的降生……”
此時,女人不再亂動,驚慌的情緒也逐漸變得平穩,開始配合秦越的說辭做出相應的動作。
秦越把手裏的銀針放在床頭的桌子上,隻見男人手裏拿著一個酒瓶,還有一個裝熱水的暖壺。
奪過男人手裏的酒瓶,秦越命令說:“這點熱水不夠,馬上去燒水,越多越好,快去。”
男人放下暖壺,急忙到屋外去了。秦越取出銀針,把白酒撒到上麵,然後抖淨,對女人說:“你不要怕,這是針灸,我先幫你把血經止住,你會好起來的。”
女人咬著嘴唇點頭,兩隻手卻在用力的抓床上的被褥。秦越知道,她在忍著劇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從她額頭滲出來的冷汗,也能看出,她在用她的性命與她的命運做著頑強的抗爭。
秦越挑起一根銀針看看,對她說:“你不要這樣忍著,該叫就叫,該哭就哭出來,沒人會笑話你。因為這世上隻有你自己知道,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按相應的位置,秦越把第一根銀針緩慢旋入女人行經脈的穴位。女人喉嚨裏發出一陣聲響,然後一聲哽咽,哭出聲來。
“疼、疼啊……我的孩子,你可知道你的媽媽在疼……”
秦越不為女人的呼叫而大亂思緒,有條不紊的施用針灸。幾根銀針下去,女人出血明顯的減少,劇烈的痛感也有所減輕。
把那一瓶熱水全部倒進盆裏,秦越拿過幾條新毛巾丟進熱水,用放在桌子上的一根筷子把毛巾在熱水裏侵透。算是對毛巾進行簡單的消毒。
這些新的毛巾,應該是女人提前準備的。秦越想,女人能為她生孩子準備這些毛巾,也算是她一種簡單樸素的二胎經驗吧?
但這些毛巾的質量並不好,在熱水裏滾了兩圈,竟然掉色,把熱水染成了一種奇怪的顏色,而且還有一種低劣色素的味道。
可能女人沒想到,她的這次生產會遇到難產的麻煩吧。也或許在他們的這種條件下,能準備這些毛巾,已經是他們最大的能力了。
然而,女人顯然是高估了她的能力,低估了生孩子帶給她的危險。
秦越撈出一條毛巾,捏住一角抖了一下,快速的擰幹,先給女人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然後把毛巾擰幹,疊成長條蓋在她的額頭上。
“聽我的吩咐,等感到孩子有下墜的時候,就用全力知道嗎?”秦越麵無表情的說。
女人對這點經驗似乎還是有的,閉著眼睛點頭。
女人生產是人類繁衍的一種自然現象。這種自然現象本就應該順應自然,除非是進行手術,直接按手術流程把孩子拿出來。其他像什麼用力啊,擠壓啊,推拿什麼的,那純粹就是胡鬧。
妊娠陣痛是有規律的,是子宮自然收縮給胎兒的一種輕柔擠壓,然後骨縫鬆開,胎兒經產道先冒出頭來。
如果出現異常,像臀位生產,橫側位生產,就會給產婦造成危險。
秦越看了一下女人的兩腿之間,羊水已經破了,並伴隨著出血。這已經是出現產前出血的症狀了,這很麻煩,還沒有看到胎兒就出血,這會讓女人很快喪失體力。
秦越又從盆裏取了一塊劣質毛巾,擰幹水分後對女人進行了簡單的清理。
值得慶幸的是,秦越下的幾顆銀針起到了作用,出血量明顯減少。
“嗯啊。”
女人哼叫了一聲,這說明她正在經曆新一輪的宮縮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