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越放下看熱鬧的心態,蕭將軍越過專家,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位是秦醫生吧?莊錦去接你,沒有把你嚇著吧?”
“沒有,沒有。”秦越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感覺笑得要比那專家還要誇張:“我聽聞將軍是個大英雄,心裏一直仰慕不絕啊。”
秦越不知道這算不算拍馬屁,但他認為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蕭將軍隻是對秦越擺了一下手,麵色平淡,沒有一點喜悅之色:“坐吧。”
將軍說罷,抬手指了指坐在離他近的兩個人,說:“相信你們都熟悉了吧,這位是我的醫生張鴻,這位呢是小林,我的健康營養師。但他們不頂用,還得麻煩你們來啊。”
這句話讓張鴻和林蓉有點難堪,但她們依然笑臉相對。試想她倆能在蕭將軍麵前坐,這應該是有很大麵子了,換句話說,人家蕭將軍也沒拿她們當外人看。
“首長,是我們無能,沒有保護好你的安全。”張鴻說。
“唉……不甘你們的事。”蕭將軍用力的一揮手,說:“要不是有那場戰鬥,沒有那塊炮彈,我也不會落下這個病根。”
蕭將軍說到炮彈的時候眼裏閃過一道精光,仿佛那場戰鬥又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都是那些可惡的敵人,要不是他們侵占我們的疆土,將軍你也不會受傷了。”秦越在將軍話音未落時就站起來,手攥成拳頭,就像有一腔熱血在沸騰一樣。
所有人都沒想到秦越會有這一處,這又不是讓你來表決心的時候,這不是有病嗎?
蕭將軍顯然也是一怔,接著又是一擺手,說:“這沒什麼,軍人嘛,就是要戰鬥。隻可惜了我的那些老戰友,大多都犧牲在那片陣地上了。”
說著,就見他眼裏一陣暗淡,手扶在了頭上。
莊錦見狀,走到蕭將軍的身邊,小聲的問:“首長,你的頭痛是不是又犯了?”
蕭將軍一甩手,說:“這可惡的頭痛,什麼時候停過?”
按老百姓的說法,頭疼腦熱不算病,但沒完沒了的一直疼,一定會讓人煩躁不安。真要到了頭痛欲裂的地步,那人所麵臨的就是崩潰了。
但蕭將軍說的,這頭痛一直就沒停,這將是一種何等的折磨?
不過,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他還能表情平淡的出來,坐在那裏跟他們說話,就這種意誌力,也絕非一般人所能做的到。
宰相肚裏能撐船,將軍額頭跑馬場,看來這也不是一句虛言。
沒有強大的控製力,沒有超強的忍耐力,怎麼在戰場上生存下來?怎麼能帶領千軍萬馬?
秦越對蕭將軍的敬仰,在瞬間又加深了一層。
秦越很難想象,一個人在不間斷頭痛折磨下,卻沒有對著手下人發脾氣,隻是說句不頂用就過去了,就這超凡的平易近人,就已經是了不起了。
蕭將軍在頭上抹了一把,對軍醫張鴻說:“你有沒有給人家說明我的情況呀?到底有沒有根治的辦法?”
張鴻唰的一下站起來:“報告首長……”
不等他說完,將軍抬頭看他一眼,說:“你坐下,有話慢慢說,我這心煩的。”
“是。”張鴻坐下來,把聲音壓低:“京華來的專家看過那些病曆和造影了,那邊的秦醫生堅持見到你後,才能辯證施治。”
“哦……”蕭將軍別過頭來看著那專家:“那請問專家,我這個頭痛該采用個什麼法子呀?”
人家沒有問到自己,秦越自然心情放鬆,打眼看著專家,心想,看你現在怎麼跟人家說了,相信當著真人麵,你也說不了假話。總不能說句治不了,就能過的去的。
隻見專家的麵上一窘,身體向前探出一塊,說:“將軍,事情到了這一步,我隻能實話實說。將軍的病根就是那塊彈片。據我了解,這應該是你在隊伍開拔後,一路顛簸造成的。”
蕭將軍眉頭蹙了一下,說:“確實是這樣,剛出發時還沒有感覺,這路才走到一半,我這頭痛病就翻了。”
“其實你這頭痛不是病變,而是在路途上顛簸,那彈片造成了輕微的移位,觸及了腦神經,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專家說。
對專家的這種說法,秦越並不否認,這種情況也可能就是真實的存在。但重點,還是看接下來采用什麼辦法來解決了。
“那該怎麼來解決呢?”將軍果然這樣問。
專家的頭上急出一頭汗來,幾次開口,也沒發出聲音。
蕭將軍朝他擺擺手,說:“不要急,慢慢說。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
專家回頭看了秦越一眼,看到他一臉的悠閑,心生暗恨:“將軍,我就說實話吧,經過我們共同的商量,你的這種硬外傷觸及腦神經的問題,我們解決不了。”
什麼?
什麼?
兩聲驚問,一聲是將軍發出來的,一聲是秦越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