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拿著那盒子,仔細的看著裏麵的那顆人參。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著,從人參的頂端看到每一根須子。
對人參的真容,段涯是看不到的。但他從秦越臉上情緒的變化,看出一點門道。
開始時,秦越是很嚴謹的,但越看臉上越平淡,看來那人參沒有達到大哥的預期啊。
那人參的主幹有大拇指般粗細,下麵一下開出五根分叉,那些須子支支杈杈,一直延伸出去,足有主幹的兩倍倍還要多。
人參的表皮泛著金黃的光澤,顯示著它的珍貴。在一般人的眼裏,這確實是好東西,但經過秦越過眼,他立馬分辨出這參已經摻雜了人工的痕跡。
秦越看完人參,把蓋子合上,依然小心的放在茶幾上。
那瓜皮帽掌櫃笑眼看著秦越,問:“怎麼樣,我這參不錯吧?”
秦越看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頭,說:“我再看看那奇芝吧。”
掌櫃的手半空裏再托幾下,說:“啟,看看,好好的看看。”
秦越又懷著虔誠的心打開那盛著靈芝的盒子。又是一番仔細的審視之後,秦越扣上蓋子,放下來。
瓜皮帽掌櫃還是笑眯眯的,問:“小哥,你看我這貨有幾成啊?”
秦越搓了搓手掌,嘴裏‘嘖嘖’兩下,說:“按說……掌櫃的,你這兩件東西,都是好東西。但……”
見秦越說個半截話,掌櫃猛地一列身,說:“咦,有話就說嘛,我又不會賴上你們。”
秦越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扭頭對段涯說:“兄弟,你可聽到了,人家掌櫃的是個大度的人。這老貨我看了,也就不過你的眼了。人家說了不會賴上咱們,我就給人家說說我的見解。”
段涯看著秦越直愣神,老大什麼時候要來征求他的意見了?這話怕是說給那掌櫃聽的吧?
那瓜皮帽掌櫃果然有些著急,這貨已經拿出來見人了,要是連一個評價也得不到,那不是虧大發了?
“說,照直了說。小哥你放心,來到我這裏的都是客,說的多難聽,我也不會賴著你。”
瓜皮帽掌櫃對自己的貨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本身就是這藥材行的老司機,還有什麼不了解的?
秦越看看他,有意的歎口氣說:“掌櫃的,那不是我不想說,我是怕話一出口會傷人呢?”
瓜皮帽掌櫃看著秦越,見他歎氣的時候有點半真半假,就怕秦越是有意要挫他好東西的價格,就說:“不怕,小哥你說。買賣不成仁義在,說句不要你走你的,貨還是我的,這怕什麼的?”
見掌櫃說的堅定,秦越說:“那我就說了……說錯了,掌櫃的莫怪。”
“不怪不怪,小哥說就是。”掌櫃的表情越發鄭重其事。
“掌櫃的,叫我說,你這老貨不如你的這兩個盒子值錢。”
啊?
這叫什麼話,貨不如盒子值錢,那還要貨敢這麼呀?把貨扔了留下看盒子算了。
瓜皮帽掌櫃半張著嘴,眼睛不停的眨動著:“小哥,這話你得給我說清楚,這不是盒子不盒子的事,你這是在打我的臉啊。”
這不能怪人家掌櫃的急眼,好家夥,有這麼貶損人的嗎?那貨再不值錢,也不能趕不上兩個盒子吧?
兩個盒子普通的硬木料,就憑著上的大漆顯出來的木紋亮光,再大氣不過是個木頭盒子,也不能比裏麵的老參奇芝值錢啊?
看到瓜皮帽掌櫃臉上吃驚的表情,秦越輕咳一聲,說:“掌櫃的,你也別聽我胡說了,省的我折損了你的好貨。兄弟咱們走了。”
“不能走。”瓜皮帽掌櫃一下蹦起來,伸手擋住他倆的去路,說:“我說過,絕不會賴著你們,但你的給我一個聽得過的解釋。要是說不通那就是你們來砸我的招牌了。”
見掌櫃的擋住去路,段涯倆眼珠子一瞪,說:“你敢擋我越哥的路,我可敢打你。”
聽段涯要動粗,秦越趕緊拉住他。到這內陸最大的藥材市場來,就是來挑選好藥材的,這要是動手打人,還怎麼到其他的鋪子去選藥材?
“段涯,不要魯莽。掌櫃的願意聽個說法,那我就賣弄一下手段。”秦越說完看著那氣呼呼的掌櫃。
瓜皮帽掌櫃也正在氣頭上,說:“好,小子,說的我信服,你們平安走人,愛到哪家到哪家,要是信口雌黃,你們可出不了這裏街的地盤。”
瓜皮帽掌櫃這次算是說了狠話,本來叫秦越小哥的,這會兒也直接叫成了小子。
秦越並不怕他,有理走遍天下,誰也不能認著假東西花錢,不就是講道理嗎?
那就說你個皮爛肉不香,把毛病給你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