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混亂的腳步,咵噠咵噠跑進來兩個人。
歐陽去看那兩個人,一個腰有點弓,臉上帶著一道傷疤,身體健壯,胳膊上的腱子肉都立楞著。另一個就偏瘦,個子高出別人一頭,嘴裏的牙崚嶒著向外長,好像嘴唇不用力就包不住。
歐陽有些害怕,要論勢力,她歐陽家誰也不怕。但現在把她放到外麵,遇到兩個像厲鬼一樣的人,一個伶俐女孩子不怕才怪。
秦越也就把真氣全部調動起來,猛地抬起臉來,好歹要在開打之前說上幾句開場白才對。
但當目光和那腰有點弓的人一對上,腰弓子先愣住了。接著,反手一巴掌打到了紅毛的臉上。
紅毛傻了,手捂著臉,很快從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來。
攤位老板也傻了,老大來了沒有對付外人,反而先給了自己兄弟一巴掌,難道自己真的成了那個禮佛不敬佛,每天叫屠夫起來屠殺生靈的老和尚?這轉眼之間就要下地獄了?
“大哥,是他燒傷了小眼哥,還踢了我的攤子,我這損失……你……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老板捏著哭腔謹慎的跟來人訴說著,一雙胖手捂著臉,偷眼查看情況,防止自己也落到紅毛一樣被打耳光的下場。
“滾,都特麼滾。一個個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
腰弓子喝罵一聲,圍著秦越的那些人先腳下抹油,跑到一邊去。都在心裏嘀咕,看著不起眼的一個家夥帶著漂亮小姑娘,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怎麼老大來了反而就軟蛋了呢?
莫非帶著漂亮小姑娘的人都不能惹了?要是那樣,還流氓誰去?小流氓沒法當了,還不如早點去從良得了。早知道這樣,聽完老和尚的故事就該早點溜。
攤位老板看到這個架勢暗想,今天的這個買賣肯定是做賠了,不但來的這位會白吃白拿,連那些跑了的也沒法去追帳,隻怕光頭燒傷的醫藥費早晚也得落到他的頭上。
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隻見腰弓子又瞪了他一眼,老板這才不甘心的退到他那竹屋裏候著。他心知肚明,入了這條道,表麵風光掙錢不少,但總會在一次走背運的時候,一次跌進去,跌的鼻青臉腫,毛幹爪淨。
攤位老板隱隱覺得,秦越講的那個故事,就是在給他一個啞謎一樣的信息,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
腰弓子老大的到來,並沒有把他拉起來,極有可能在他一隻腳踏進地獄的時候,再狠狠地踩上一腳。
“越哥,不知道是你來,要是早知道是你帶著嫂子來玩,我得提前來給你保駕呀。”腰弓子笑著對秦越說。
秦越在看到是他時,也早早的把真氣功力給收了。對方一開口說‘帶著嫂子來玩’的話,讓他心裏高興。
來的人不是別人,是原來耗子手下敢打敢衝的野狗。不用問,跟在野狗後麵的那位應該是章郎了。
外麵早就有人傳,‘野狗帶章郎,就比耗子強’的傳言了。
“野狗,你現在很牛逼呀。想不到這一片是你的地盤。”
秦越跟那些江湖客打過幾次交道,也就學那些人的語氣。歐陽對這些人本身就不敢待見,對他說的嫂子不嫂子的也就忍了。
野狗拱手抱拳:“越哥你這樣說就是笑話兄弟了。你看你還有什麼吩咐……”
在耗子死了以後,野狗挑起了大梁,接了耗子的那個檔口,充起了老大,他本身魯莽,有章郎在他的屁股後麵跟著出謀劃策,倒也混的風生水起。
但很多人隻是看到了老大的威風,卻沒看見老大的難處。野狗剛剛接盤,很多地方還沒有打通。他也知道,老大的上麵還有老大,所以不敢太盛。
他一見秦越就變的和顏悅色,也是見識過秦越的厲害的。
秦越看似書生,長相也彬彬有理,身材也沒有那些疙瘩肌肉,看著屬於無凶無惡的無害良類。但那次直接懟耗子老板的時候,野狗是親眼見到了。
真正的殺人,根本無需大張旗鼓,隻在悄無聲息之中,也就完成了。
從那以後,野狗就提醒自己,見到這個秦書生一定要放低姿態,無論如何,隻要能通過不動手解決的問題,堅決不動手。要是遇到非動手不可的,就等到能不動手解決的時候再解決。
野狗幹了這麼多年社會,他早就明白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生存之道。他打拚了這麼久,賣命流血到最後,要不是耗子死了,那個虎威堂裏的位置,還是不會有他什麼事。
終於當了老大,當然要從抓取人心開始。野狗要當一個稱職的老大。
這次聽說手下光頭讓人烤了手,還以為隻是被燙了,結果說被人烤成了雞爪子,他和章郎從女人的身上爬起來就跑了過去,看到光頭的手後,當即就驚了。
特麼真是太狠了,這是在直接打他野狗的臉。
想著要給手下報仇,便怒不可喝的一路跑過來,誰想到一見麵,會是秦越這個貌似無害實則不能砰的仙人球。
野狗一想到光頭的那隻手,就覺得背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