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塵忽然想到:妙聞道長對我們萬分痛恨,卻仍然敢托大不痛下殺手,而是讓我們自行困在石林中。那是因為他早就知道這片石林中險相環生,隻怕他們這些人無論如何也通不過去。想到這裏,連忙問:“還有誰能記得天柱峰的方向?”
其實他們剛停下來時,都能借助四周的石柱,記得自己所在的方位,當然也能分清東西南北,隻是在等待雲霧散去的幾個小時中,耐不住性子向前移動了幾百米,這樣一來,周遭的景物變了,方向感也全亂了,而且他們所帶的幾隻指南針盡然全線罷工,把張惟一氣得直叫買到了山寨貨。
除了等待,已經別無選擇。張惟一說,這些雲霧短時間內可能無法散去,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入夜後氣溫變化時,能影響到石林中的氣候。所以提議大夥就地休整,能睡則睡,實在睡不著的,眯著眼睛休息,今天晚上可能要摸黑前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夥再也沒有心情聊天,默默地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答案。
藍蘭和藍可姐弟背靠著一根石柱,並排坐在一起。藍蘭見藍可的發髻亂了,用手指替他重新梳理一下,又用自己的袖角替他擦去臉上的灰塵。真是長姐如母,她的一舉一動溫柔的像個慈祥的母親。她打鬥時,身手敏捷,目光犀利,完全是位叱吒風雲的江湖奇女子;而更多的時候,則淺笑低語,溫婉可人。
從楊錦塵所在的方位望過去,剛好可以看到藍蘭的側麵。她潔白如玉的肌膚,嬌美如花的麵容,無不撥動著他心底的某一根心弦。
沈映寒坐在地上,雙手托著下巴,望著天空發呆。這個癡情的女孩對感情的執著,讓人敬佩,也讓人生畏。
木乃伊坐在離沈映寒不遠的地方,不時地用眼梢的餘光偷偷看她。這一路上,這小子對沈映寒變著法子獻盡殷勤,不知他這時又在醞釀著什麼新花樣?
張惟一建議大夥休息一下,其實他也靜不下心,獨自盤膝坐在一個石墩一樣的石塊上,邊抽著煙邊玩著手機遊戲。木乃伊取笑他隨身三件寶:香煙、手機、保險套,看來倒也不全是信口胡謅。
等待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漫長。每隔幾分鍾,沈映寒就讓木乃伊看看幾點了,其實她自己也有登山表。
好不容易挨到日落時分,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但頭頂的雲霧卻像凝固了一樣,絲毫不見減弱。
張惟一故作輕鬆地安慰大家說:“別急,太陽才剛剛落山,氣溫變化不大,我們先吃晚飯吧,也許吃過飯後就會一切如我們所願了。”
隻可惜張惟一的這句話依然隻是一個美好願望。眾人吃過晚飯,過了黃昏,又等到午夜,雲霧依然沒有消減去半分,石林中又起了夜霧,濃得像牛奶一般,這下可好,連手電筒也派不上用場了。
藍蘭說春秋氣候變換時節,山中常常會起霧,有時是會連著幾天不散的。但這裏的雲霧浮在半空,有可能是很不常見的“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