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頭大師也沒料到張惟一會作出這樣的舉動,連忙叫道:“張將軍,還不快退下,找死!”
張惟一已經接觸到楊錦塵身前的那股旋風,隻聽他慘叫一聲,身體像失重了一樣,浮了起來,橫在空中,竟然以楊錦塵這軸心,跟著那股旋風快速轉動起來。
斷頭大師氣惱地大罵:“這死小子,壞了本座好事!”連忙收住功力。張惟一從空中掉落,就在他倒地一刹那,突然從地上一彈而起,張開雙臂,猛地抱住楊錦塵的肩膀。
楊錦塵當然不肯束手待斃,也用雙手抱住他的腰部,想將他奮力甩出去。可就在這時,他聽到耳邊輕輕響起一聲:“快逃。”這分明是張惟一的聲音。
楊錦塵心頭靈光閃過,馬上就反應過來,張惟一並沒有心智失常,而是在裝瘋賣傻,等待時機逃出去。頓時心頭振奮,大吼聲中,乘勢抱住張惟一的身體往門外一送,口中高叫了聲:“小木快逃!”楊錦塵和張惟一一動上手,木乃伊就已經逃到了門邊,這時更是撒腿就跑。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跑得慢了,會拖累楊錦塵,因為他知道楊錦塵是絕對不會丟下他而獨自逃命。
楊錦塵疾身跳到門外,還沒站穩身體,忽然聽到腦後勁風灌耳,百忙之中,身體向後一仰,同時一記騰空反搶踢。“嘭”的一聲響,踢中一個堅實的身體,同時也感受到強勁的反擊力,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身體直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草間的亂石上。
楊錦塵顧不得屁股裂了般的疼痛,翻身躍起,這才發現偷襲自己的“人”原來是花將軍。它被他踢中胸口,疼得雙手不住地揉著心窩,瞪著一對酒盅大的眼睛,凶光畢露地看著他。
在楊錦塵和花將軍對招時,張惟一爬起身來,怪吼著撲向木乃伊,趁機向他打了個嘴眼。木乃伊一向比鬼還精,馬上領悟到張惟一的意思,拔出花拳繡腿,和他對打起來。他們都知道楊錦塵身手了得,再說也幫不上什麼忙,兩人假裝糾纏在一起,邊打邊往外逃。
花將軍再次向楊錦塵逼進,剛才它因為輕敵,吃虧不小,這回也變聰明了,張著雙爪作勢要撲的樣子,呲牙咧嘴地向他示威。
斷頭大師罵了聲:“沒用的東西,給本座閃一邊去!”向花將軍做了個手勢,讓它退下。
花將軍極不甘心地向楊錦塵怪吼幾聲,悻悻地退了開去。“阿彌陀佛。”斷頭大師對楊錦塵雙手合什,“小施主,本座是愛惜你良才美質,才意欲收你為徒,你定要敬酒不喝喝罰酒,那就怪不得本座心狠。”
木乃伊和張惟一已經逃出十多米遠,木乃伊回過頭來大叫:“老瘋子,不管是敬酒還是罰酒,我們都不愛喝!老楊,你磨蹭什麼,還不快逃!”
楊錦塵何嚐不想走,可是想走也走不了。斷頭大師單手一揮,他那襲寬大而破舊的袈裟,像裙擺一樣旋轉,一股陰風平地而起。楊錦塵正全神戒備,耳邊猛然響起一聲驚雷,把他嚇了一大跳,心中暗暗奇怪:平白無辜地怎麼打雷了?
天色馬上暗了下來,厚厚的烏雲從四麵八方湧起,像塊黑色幕布遮住了整個天空。又是一聲驚雷過後,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撕裂的雲幕中,伸出一隻巨爪,向楊錦塵當頭抓下。
不要說這是楊錦塵見所未見,更是他聞所未聞的事。刹那間,他感覺自己有種靈魂出竅般的虛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隻是幻覺!”他在心裏大喊,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的荒唐事。眼見得那巨爪已經抓到自己的腦門上,舉手一擋,卻擋了個空,那隻巨爪竟然就根本不存在。
楊錦塵驚魂方定,雲層中又出現一隻血盆大口,張開後有一扇兩開窗那麼大,兩排白晃晃的牙齒上血痕斑斑,兩邊各有一枚泛著青光的獠牙,大嘴一張一合,噴出腥臭難聞的氣息,並向他咬了下來。
楊錦塵已經漸漸冷靜,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迷魂術或障眼法之類的奇門異術。所謂的幻術,隻能對心誌不堅的人起作用。他最討厭這種裝神弄鬼的伎倆,心頭火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怒喝聲中,向著大口狠狠就是一拳。“嘭”的一聲,發出如擊敗革的悶響。
楊錦塵隻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一件軟錦錦的東西上,毫不受力。心中一驚,連忙收力。哪知道就在這時,一股強勁的反彈之力趁虛而入,他的胸口上如遭到一記悶錘,身體已經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腹中翻江倒海,難受到極點,終於強忍不住,在空中“哇”地噴出一大口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