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絔槿早已出落得水靈無比。一樣的傻白甜,隻是比兒時懂了一點人情世故罷了。八年了,她沒有出過山,她覺得被困在這麼個地方,繁榮富貴都和她沒有大多的關係。“這就像是寄生,你就是寄生在諸師這顆大樹上的滕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等到諸師被弑,你也就不攻自破了。”這是隔壁山上的友人來訪,對絔槿說的話,“諸師絕對不會選一個對他毫無用處的人來繼承主公的位子。你得好好考慮,等到他江山大局穩固,還會要你這顆棋子嗎?”絔槿表麵上沒怎麼展現,內心裏早就亂七八糟揪成一團。友人說的是真的嗎?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是來拜訪諸師的,暗地裏又和絔槿說諸師的“目的”。理由怎樣也說不通。八年前的思想重新占據了絔槿的思想,她妄圖逃出這座人間煉獄。若真如友人所說,諸師偽裝了八年的平易近人,教了她八年的武功、法術,隻是為了一時的利用?還有這個少主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是為了利用?那他泱離坊眾多高手,為什麼偏偏選她當這個少主,讓她趟這攤渾水以命抵命?絔槿在不知間,已經對諸師起了懷疑。轉念一想,諸師好歹也跟她相處了八年了,若真是為了利用,也會有憐憫之心的吧?她剛走了幾步,走到了閣樓入口,就聽見上方傳來了一陣談話聲,這聲音好像是諸師和一個陌生人。絔槿抑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小心翼翼推開那扇沉重的古門,一步一步往上,想要聽清楚內容。終於到了最貼近的一扇門,絔槿輕輕地把耳朵貼上去,藍鑽耳墜啊什麼的雖然華麗,但是叮叮當當的特別妨礙她,但因為出去之後不能被人看出破綻,就隻能變扭的戴著。裏麵大致的談話是這樣的——“你打算提前發動戰爭?那會死多少人!?皇軍還有各路諸侯就可以夠我們好受的了,提前發動戰爭,那隻會得不償失!”“你錯了。提前發動戰爭,皇室那邊還有潛藏的殺手,滅掉他們不是問題,各路諸侯?我泱離坊好歹也乃八方之首,小小諸侯又奈我何?待我攻下山河,滅了皇室那老不死的,與你共分天下,如何?”絔槿一直聽不出來對麵是個什麼人,但應該是諸師的心頭肉,不然怎麼肯和他“共分天下”的?“隻怕,是沒有砣的秤,不知輕重!皇帝幾十萬大軍,豈是你幾個泱離坊小殺手可以滅了了得?各路諸侯雄兵百萬,哪是泱離坊可以抗衡的。我們人數不占利,更何況他們有仙人撐腰,我們隻有絔槿這麼一個少主,你若那時便把她出賣,那這八年,純屬白費心機!”絔槿嚇了一跳,原來友人說的是對的,可是,自己明明不是仙人,不是真人,更不是神,何為出賣?就是送給皇室做俘虜嗎?“她的能力是我低估了。現在,她早已經把各種真人的法術武功練得出神入化,單槍匹馬闖入皇宮,稍稍變化一下造型,為選秀的妃子,再殺皇帝於無影無形之中,誰會威脅她的生命?”諸師笑了笑,絔槿內心極度不平衡,緊張之下,再貼上去偷聽時,耳墜居然打在了門板上!裏麵的人驚弓之鳥般破開門,絔槿的意識就是趕快跑,剛跑出閣樓就被諸師逮了個正著。原來絔槿緊張得都忘記自己會法術了,用一個翻身跳就可以直接出閣樓,哪兒用得著下十幾層!?“好啊你!信不信我廢了你!”絔槿見了諸師這麼說,淚水決堤。大喊了一聲:“你廢啊!你廢了我對你來說根本沒有損失,你繼續謀反啊!別人跟我說你是為了利用我才養育我,我還不相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絕不會幹你那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我知道皇室爭奪儲君之位的殘酷性,連家屬女眷都要參數其中,但是你別忘了,我學法術隻是被你逼的!你廢了我呀!多省事兒啊,起碼不用去皇宮做什麼殺手!”諸師轉念又想:自己還得利用她謀得江山,現在廢了她,豈不是太不明智?得先哄哄她,到最後再讓她死心塌地為泱離坊服務!“諸師跟你鬧著玩兒呢,你說什麼儲君什麼謀反,發燒了吧?回去歇息著吧,明天不用練功了。”“是嗎?如果我是個對你沒用的人,你還會對我施舍這麼一點寵愛嗎?”絔槿冷笑了一聲,孤獨落寞地走在回房的路上,一路上,心揪成一團。八年來,他手把手教自己武功、法術,就是利用一下而已。“不行,他剛才這麼說,隻是想讓我繼續幫他而已。不行,我要出去。”隔山叛亂之時。“諸師,弟子還您人情,這次隔山叛亂,還是讓弟子去消滅讓你不順心之人!好替諸師奪取魔都之王做一點小小的貢獻。”絔槿拿著白銀劍,跪在諸師麵前。“你不是說我參奪魔都一事是喪盡天良的嗎?”“可我轉念又想,即使出賣我,你也養育我八年之久,讓我天天穿金戴銀,眾多女仆服侍著,您若奪取魔都成功,自然不會虧待我,下次肯定也是要用我當殺手滅到那些諸師不順眼的人,左右對我都有好處,公主般的生活,我還是挺向往的。”絔槿笑著說,不過內心裏還在想: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會不會遭天譴啊……“好歹也育你八年,為師相信你,借此契機,剛好查看你法術學得如何。青碟、禮茶,跟隨少主前去,務必護好少主安全,否則,項上人頭難保!”等到絔槿走後,諸師又派了另一隊人看好絔槿,顯然對她不放心。“哎喲……”絔槿走著走著故意跌倒,等到潛伏在山上的人馬現身,一個一個都被暗器滅口。無一幸免。接下去就是青碟和禮茶,他們也隻是聽命行事,也沒殺過什麼人,現在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就不傷她們性命了。青碟和禮茶還在查看絔槿的腳踝有沒有受傷,絔槿心裏暗歎一口氣,兩手並用,封住了她們的穴道,這穴道在兩個時辰後會解開,不然過一會兒時間就看不見、聽不見、動不了,那對自己也就沒什麼威脅了。“少主!”“……我不會傷你們性命的,八年來我待你們也不薄,在泱離坊,我真的不想死,不想被利用,你們回去就說我不想帶人,一個人去了。對那個諸師保持距離,不要表現太過優秀,不然,下一個被送進皇宮去的,估計就是你了。”“謝少主提點……”青山綠水,印著兩個女仆定定的模樣,前麵的美人更讓人動心,惆悵的麵容,水靈的大眼,長長的睫毛,華麗的白藍色綢緞製衣,昂貴的少主之戒,純白色的麵紗……一切如舊,而非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