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痛苦，林笑感同身受，隨著她一起嗚咽抽泣，輕拍著她的背，“他會好好的，他從手術室出來後，就還會是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墨展。他不會舍得拋下你們的，他那麼愛你，那麼愛小墨。”
韓曉曉隻埋在她肩上，壓抑的嗚咽。
不遠處討論著墨展傷情的項佑和楚杭擰眉看著她們。
韓曉曉肯哭出來了，倒讓他們放心不少。
隻是，手術室裏會是什麼情況？
還是未知數。
這邊情緒難以平複，先前那個醫生又過來了，還是那張平靜無波的臉，手中拿著的夾板上，是一份新打出來的手術同意書。
醫生永遠是最冷靜的那個，看慣了生死，簽了無數手術同意書，這樣的場景，對他們來說，隻是滄海一粟。
她拿著手術同意書，往抱在一起的韓曉曉跟林笑走。
楚杭跟項佑趕緊靠過去。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抱在一起還抽噎的兩人分開，韓曉曉從林笑肩頭直起身，兩人看向走到她們身邊的醫生。
她手中拿的夾板上的那幾張紙，韓曉曉知道是什麼，先前被她撕毀過的東西，現在又拿過來一份新的。
她微垂的眸落在那份手術同意書上。
林笑看了看醫生手中的東西，抬頭的字她看得明白，這是要曉曉簽字。
又看了看腳下地麵撕碎的一地紙屑，好像有點明白那是什麼。
微微皺了下眉，又抬頭看向對麵的人。
四個人的目光都落在韓曉曉身上。
她臉上淚痕還未幹，已經變得平靜無波，微垂的眼皮蓋住了眼中神色，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醫生端著那份手術同意書，平靜的開口：“墨太太，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們職責所在，醫院也有規定，這個東西，不能不簽。”
韓曉曉眼皮顫了顫。
醫生繼續道：“你放心，我們會盡力。墨先生的身份，我們醫院都知道，院長親自給他手術。院長是A市第一把刀，我們醫院的醫療軟硬件都是A市最好的，不然你們也不會選擇我們醫院。我們把所有最好的配備都用上了，盡力在救他。所以，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她一番話雖然是冷靜，卻也誠懇。
但韓曉曉能聽明白，她隻說把最好的都用上了，並沒有說任何有把握的話。
母親當年去世的場景，在腦中一遍又一遍上演。
就因為她當年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母親就再也沒醒來，這是她多年來的一個夢魘。
她不是不願意簽，她怕，怕這筆一下去，他就再也醒不過來。
她始終沒有動靜，隻蒼白著臉看醫生手上的那紙手術同意書。
項佑、楚杭和林笑都屏息看著她。
醫生無奈歎了口氣，“墨太太，如果你實在不想簽，可以委托你的朋友簽。”
楚杭也是醫生，自然明白這紙手術同意書的性質。
他看了眼醫生手中的手術同意書，又看向始終垂眸靜立的女人，“曉曉，它並不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隻是醫院必要走的流程。如果你不想簽，你點個頭，我來簽。”
說完，就伸手去拿醫生手中的夾板和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