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伶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再遇舊人,彼時,她正提著剛從飯店打包好好的午飯,走在醫院的走廊上。
當顧淨言的名字響起的時候,她隻是微微楞了一下,可又往前走了幾步之後,那抹修長俊逸的身影,猝不及防的落入了她的眼眶。
驚起巨大的近漣漪!
同樣震驚的又何止她一人。
在那訝異的眼神中,顧淨言冷清臉上,幾乎維持不住他一貫的表情,他靜靜的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
“好久不見!”
秋伶在笑,可顧淨言卻絲毫也笑不出來。
顧淨言的用眼神將眼前的人包裹,涼涼的,帶著陌生的疏離,氣氛安靜的似乎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直到……
“顧淨言?”
白衣護士不耐的走過來。
“嗯!”
低低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發出,有些幹啞!
“既然你在,那怎麼不應一下呀?要知道後麵還有不少的人在排著號呢。”
今天的病人格外的多,護士煩躁的語氣,帶著顧淨言也莫名的跟著煩躁起來,這時秋伶突然道:“既然你不舒服就趕緊進去吧,有幾乎下次在聊。”
顧淨言點頭,幹淨利落的走進了診室。
原地,秋伶有默默的站了一會兒,扯起一抹帶著釋然的苦笑,走了。
回到病房裏,曾珍的坐在病床邊發呆,單薄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的無助,秋伶走過去將飯擺在櫃子上。
聽著她說:
“剛才醫院又來人了,說要是再不交錢,就要使用強製手段將向偉趕出醫院了。”
曾珍控製不住淚水,隻有用手緊緊的捂住臉,“三天,最後的三天,秋伶,你說我該怎麼辦……”
指縫中不斷有溢出的淚水,以及那壓抑的抽咽。
秋伶心疼的將好友摟在懷裏,摸著她頭頂有些幹枯的秀發,輕輕的安撫,“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定會的……”
病房裏的其他早已對這樣的場麵見怪不怪,都在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想要上前去幫助這兩個無助的將至絕望的姑娘。
秋伶的眼中亦有淚,但她強硬的不讓它們從眼眶泄露一滴。
病床上的向偉臉色慘白,一動不動,機器的跳動告訴這她,他還活著,昔日那陽光開朗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秋伶的眼底一片堅韌,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讓他活下來!
三天!
備受煎熬的三天,曾珍用盡了所有的可以籌到錢的方法,卻仍然的於事無補,醫院的人已經走到了門外。
她迅速的站起來,企圖用瘦弱的身體將病床上的向偉護住,“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不要趕我們出去,我會交錢的,隻要一有錢,我馬上就交錢。”
麵對她的苦苦哀求,領頭的那個中年人也露出了無奈,搖搖頭道:“姑娘啊,你也別再為難我們了,雖然這裏是醫院,但也有很多難處的,就別在攔著我們了,沒有錢,那就出院吧。”
說完,另外兩個大漢就將曾珍牢牢的抓住,另外的人將病床邊的儀器關掉,就準備將人推出去。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曾珍已經哭到聲音沙啞,可還是擋不住他們的動作,她趴在地上,無力的抖動著肩膀,很是絕望!
“等等……”
氣喘籲籲的秋伶終於在最後關頭趕了過來,“我有錢,馬上去交費!”
她走過去將曾珍扶起來,再次道:“真的,我真的有錢,不信你們看。”
那個中年人接過信封看了一眼,眼神示意,其餘的人停下動作,走出了病房,將信封還給秋伶,最後也離開了。
良久!
秋伶才慢慢將脫力的曾珍扶起來,又叫來護士將那些儀器全部打開,病房裏的一片靜悄悄,隻能聽見護士走來走去的聲音,至於其他人,從一開始全都默契的將自隱形,仿若不存在般的看戲。
知道一切都弄好,秋伶這才慢慢走到一樓大廳去交費。
就跟剛剛打了一場險惡的仗一樣,不僅身體累,精神上更加的累,拿著收費單據的秋伶心情絲毫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那點兒錢隻能夠解決燃眉之急,要想讓向偉完全康複,還需要很大的一筆錢,最主要的事,她不能再拖時間了,手術必須要盡快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