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超然驚訝的眼神仿佛看穿了我所有的心思,我顫顫地鬆開了推車的把手。“你推吧,我累了。”
轉身,我若無其事地離開,買好了東西又若無其事地回去。
提著幾個袋子回去,沉甸甸的東西,鄭超然隻丟給了我一包櫻桃,其餘的幾個袋子都掛在他的手指上。
有時候想想他真的很討厭,我之所以現在這麼糾結,他要負百分之九十的責任,明明說好的不把我當女的,可遇到什麼事情,總是把我護的嚴嚴實實,一點委屈都不讓我受,那即便是一顆石頭心也會被感化了吧?
我們回去的時候,鄭超然的大姐已經帶著孩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的照片鄭超然以前給我看過,包括他二姐三姐的照片都給我看過,所以我能認得出來,但是真人跟照片上還是有區別的。她在照片上笑的很開心很親切,但是第一眼看到我卻給了我一個很冷漠高傲的眼神,讓我朝著她靠近的腳步在距離茶幾前有兩步就停了下來。
鄭超然看到他大姐直接喊了句,把東西提進廚房,出來去逗他外甥了,我尷尬地站在那裏,手上裝著櫻桃的袋子被捂得火熱。
一聲帶著怯意的大姐之後,鄭超然含笑撞了我一下,提醒著我把手上的櫻桃處理了,我才低著頭往廚房走去。
感覺他大姐不是個簡單角色,我得小心應對著。
我很想鑽進客房去躲著,但是我作為一個客人,寄人籬下就該有寄人籬下的樣子,所以我坐在鄭超然邊上,跟他一起去逗他外甥。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年約六七歲的小男孩,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於是厭惡。當然,那孩子也不樂意搭理我,自己在邊上玩鬧著,將我視若空氣。
但實際上厭惡是雙方的。
我慢慢沉默下來,安靜地坐在邊上,不聲不響。我很想躲回客房,但鄭超然的大姐才來,我不能給她留一個壞印象,所以我在堅持。
鄭超然靠過來,低聲問我背還有沒有事,不行就去房間休息吧。我隔著他看了眼他大姐,跟他講,這樣很不禮貌,你大姐跟爸媽會不喜歡我的。他聽了抿著嘴取笑我,跟他還這麼見外,他們問起來就告訴他們情況,沒事的。
我聽著猛的攥住他的胳膊,正色喝住他。“不許講!”
“什麼不許講?”他大姐看過來,帶著懷疑的審視。
鄭超然轉過頭去,自然地講道:“悅來大姨媽了,肚子不舒服的狠,我說讓她去房間休息會兒。”
我臉上一燒,他就算不提真實情況,也不用找這樣的借口吧!
果然,他大姐聽了看我跟鄭超然的眼神都變了,但不是變曖昧了,而是變得更冷了。她肯定不喜歡我,我心思一動,她見我之前肯定知道我,要不然初次見麵的人不會這樣排斥對方。
“去吧去吧。”
鄭超然將我拉起來帶著我走進客房,送進房間我立即鎖上門瞪著他。因為客房離客廳距離不遠,怕他大姐再聽到什麼,我刻意壓低了聲音。“你找的這是什麼爛借口,這麼私密的事情我怎麼會跟你說!”
他看著我隻是樂嗬嗬地笑著,很“仗義”地拍了拍我的肩。“那你問我,我跟我女朋友有沒有做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也很私密?”
“可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因為情緒激動,聲音不由增大,喊出口才記得考慮房門之外的人,卻已經晚了。
他很愕然地看著我,似乎在疑惑我這沒由來的一句話是怎麼來的。我越來越氣,又不想跟他多講話,他便收了落在我肩上的手,細細撚了撚,眼神從我身上飄忽到別處。“你休息吧,吃飯的時候叫你。”
他走出去,很貼心的替我關上門。
可是,他不是男朋友,不喜歡我,為什麼還可以這麼關心我!
天知道,我的心情有多歇斯底裏!
快吃飯的時候,鄭超然喊我出去,我本想像昨天一樣去幫鄭超然的媽媽端飯菜,但他大姐卻強製地將我按在餐椅上。
“說到底你是客人,這種事情怎麼好麻煩你來呢?”
鄭超然不以為意,拉了張餐椅坐我邊上,若無其事。
實際上整個吃飯的過*的很平淡,並沒有發生什麼情況,除了鄭超然的外甥挑食把一桌子的菜攪的爛歪歪的,還用筷子敲碗狠盤子,以及踩在椅子上大喊大叫,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吃完飯,他們在講話,鄭超然的大姐跟她媽媽講的是方言,饒是我一個北方人在南方生活了這麼多年,可他們的方言我還是一點聽不懂。
鄭超然撞了我下,讓我去廚房把櫻桃洗了端出來,這辦法不錯,我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