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臉漲得通紅,緊咬著牙,這下丟人可丟大了。
但是所幸是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不用麵對著他的尷尬。
咚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砸到了窗戶上,我下意識地將他的襯衣一攥,攢足了力氣不敢再鬆手。
“鄭超然,這是不是台風?我們今天會不會掛在這兒?”
“別瞎說了,我們……”他想講什麼,但是後麵的話欲言又止,轉而話鋒一轉,跟我問道:“真被嚇到了,今天表現的這麼異常?”
聽著他夾雜著笑聲的聲音,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兒,慢慢鬆開手,正想做好的時候,他又一把將我攬回去。“你怎麼總是這麼敏感,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要真是害怕的話,我會丟下你不管嗎?”
強硬的力道讓我歡喜,嘴角一點點咧出笑容來,我慢慢地環上他的腰,貼著他身上滾燙的溫度,頭枕在他的臂彎裏,心跳如雷。
可當被我壓抑在心底迅速開始膨脹的時候,他很哥們的摟著我的肩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宛如響亮的一記耳光,將我打醒。
房間裏越來越悶,兩個人膩在一起身上都有些黏噠噠的,外麵的雨一直吧嗒吧嗒地很大,除此之外也並沒有別的什麼情況。
他慢慢鬆開我,起來用手機微弱的燈光照著坐到床邊。“這場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看來今晚我走不了了,而且客廳還淪陷了,悅,看來今晚你得跟我同床共枕了。”
他的話裏聽著有股壞壞的意味兒,可我嗤之以鼻,這樣的玩笑他也隻是說說,我半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如果真有一天他能對著我做些什麼,那也絕對是我夢寐以求的!
真的,我歇斯底裏地厭惡著他的紳士與有原則有底線!
當晚,他睡在地上,我睡在床上,死活他不肯跟我在一塊睡,我隻能任由著他。
他沒有戀手機癖,還說打雷也不準我玩手機,憋悶著心癢難耐,可手機被他強行關機扣押在他手裏,我也沒有辦法。
長夜漫漫,隻能跟他聊天消遣時間。
他跟我回憶著我們的大學,講那年瀟灑任性的我,帶著滿滿的欣賞,可那些事情我聽著像是上個世紀別人的故事。我更關心的是他跟那些女朋友的事情,我問他跟丁曉梅分手的真正原因,他說他也不知道,就是越來越感覺跟自己想的不一樣,而且越來越發現我說的那些缺點她真的都存在。
被他這麼一講,我有些內疚了,翻著眼睛想了想丁曉梅。“其實她除了眼睛小一點,鼻子塌一點,皮膚差一點,嘴唇厚了點,還算長得蠻漂亮的。”
鄭超然聽著我的話輕笑著。“都說嘴唇薄的人刻薄,還真沒錯。”
摸了摸自己的唇。“我嘴唇薄嗎?”
“也不算很薄,屬於蠻性感的那種,男人看了很有欲望的。”
“真的嗎?”
“真的。”
聽著他肯定的回答,我很想問一句,那你怎麼沒動心?
因為這句話我心裏又不舒服了,翻了個身,對著黑暗長長的吞吐著呼吸。
我很想把“鄭超然,我愛上你了”這句話講出來,但是卡在嘴邊就是講不出口。有些話越藏在心底,就越沉重,越講不出口。
也許很多人會問我,既然鄭超然不愛我,為什麼不離開他去找別的男人,這個問題我很久以後才開始想,實際上之前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因為我覺得我跟鄭超然,作為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世界上再找不出另一個比他更了解我更關愛我的男人了。我無法想象在如此依賴跟習慣了他之後,沒有他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即便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愛情,但絲毫不遜色於愛情。
我們常常喜歡把各種感情都分得清清楚楚,友情是友情,愛情是愛情,可友情跟愛情之間明確的定位線是什麼,有什麼規矩,被下了什麼定義,沒有誰能說的上來。有些感情超越了友情,也超越了愛情,想永遠的在一起,怕別人覬覦,小心忐忑地保護著,那才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多久之後,我在一本書裏這樣寫道——當對一個人的感情深到一定程度時,也就不存在友情跟愛情的界限了。
“怎麼忽然不講話了?”
他忽然開口,我被他嚇得打了個哆嗦,滾動一邊沒睡過的涼席上,剛舒服一些卻又碰到了背上的傷。
“嘶——”
“你小心點!”
“在你心裏麵,到底是如何定義愛情的,為什麼換女朋友換的那麼勤?”
鄭超然沉默了一會兒,才伴著有節奏的雨聲講起來。“愛情怎麼定義不知道,就是覺得看著喜歡,有好感就追了,後來發現兩個人不合適,就又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