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縮在被窩裏跟康漠打電話。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很想知道為什麼。”
“跟我有關?什麼事?”
“那次在遊樂園,你為什麼要親我?”
“……想親就親唄。”
“那時候我們不是說好是朋友的嗎?你說過隻想跟我做朋友的,我也一直把你當朋友。”
“那時候我在犯傻,這麼好的女人不娶回家做什麼朋友?好在我的心比我的腦袋先明白這個道理。說到這個,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那時候在想周文軒嗎?”
“……這麼明顯?”真把他當成可以放心信任的朋友了,怎麼不記得收斂一點?
“反正不是在想我。”現在想起康漠還是有點吃昧。
“後來你為什麼要送我那盆萱草?”誰會給住院病人送盆栽啊?
“你沒有好好查過花語?”
“查什麼花語?萱草?花語是什麼?”
康漠淚流滿麵啊淚流滿麵,自己似乎跟她說過好多花語的吧?她明明很好學的啊,怎麼就沒想過去查一查自己送的那些花都有什麼含義?
“……萱草又叫忘憂草,花語是‘遺忘的愛’,引申語是‘放下他,忘記他’。”
“哦,噢。知道了,我已經放下了也忘記了,放心。”蘇錦想起那些滿天飛舞的潔白小鍾:“那,鈴蘭的花語是什麼?”
“幸福再來。……媽媽,她在祝福我們。”
“哪天我們再去看看她吧。”
“嗯。”康漠猶豫了一會道:“咱們給媽媽重新樹塊碑吧。”
“那要跟公公商量一下吧?”
康漠又開始別扭了:“你能不能別叫得這麼順口?”
“那你說我該怎麼叫?他都在婆婆墳前給你跪下了,你不是也說他被騙得冤枉嗎?”
一些自以為是的想當然,造成了當年的憾事。徐慶雅病了沒讓康新祥知道實情,康新祥偶然聽見她打電話隱隱約約聽到什麼生育之類的詞就自己瞎猜,結果去醫院檢查說自己沒法生育,於是懷疑康漠不是自己的孩子,偷偷做了親子鑒定,鑒定結果出來,不是親生子。這下好了,天下大亂。康新祥賭氣不回家了,徐慶雅病得已經沒有精力去跟他鬥氣了。一次酒後失誤,康新祥連妻子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更悲催的是,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的——梁慶,時任康新祥司機。夥同自己的妹妹和同學,篡改了康新祥的體檢報告、掉包了親子鑒定樣本、設計灌倒老板。可惜他妹妹沒法把康新祥捏在手心裏,最後連正室位子的邊都沒挨著就被踢了。梁慶這人倒是真能耐,抓緊時機順杆爬,成功登堂入室成為鴻揚的中層管理人員,然後花了二十年時間經營,順利入主鴻揚人力資源部。而康新祥,當年被梁慶忽悠著看了一個所謂的“專家”,結果用藥不當,竟真的沒法再生育了,卻也從沒懷疑過梁慶。隻是梁慶竊笑了二十年,決想不到康新祥回了趟老家他二十年來的苦心經營就被徹底顛覆了。康新祥出乎意料的迅猛出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挖斷了他所有的人際脈絡,三天時間就把他送進了監獄。
“他冤枉,我媽更冤枉!連命都沒了。”
“康漠,你得講點理。婆婆是得宮頸癌去世的,不是你以為的被公公逼死的。”這個誤會鬧得,不得不說宋越茗應該負起一部分責任,她就是認定好友是被康新祥逼死的,所謂癌症隻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因素罷了。
“反正他有對不起媽媽。不說了,快睡覺!不許頂著黑眼圈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