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曉安皺著眉在一個筆記本上疾速書寫著,邊交代蘇錦:“回去好好照著我寫給你的注意事項做,一定要小心照顧好自己。”蘇錦笑著點頭說好。
孟印月咂舌道:“媽,你都寫了四天了還沒寫完?寫的這些都可以拿去出書了。真要一絲不苟照著做下來非神經錯亂不可。”每天攝入多少鹽、多少脂肪、多少糖都有精確劑量,這是吃飯呢還是做化學實驗呢?
孟印月拉著蘇錦往外走:“讓我媽寫去,等咱們今晚回來估計她能寫完。”蘇錦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孟印月今天帥氣的打扮:“今天還是‘小印’?‘小月’怎麼了?”孟印月做了個鬼臉:“‘小月’昨天腳崴了,估計這幾天都出不了門了。”盡管她一副輕鬆活潑的樣子,蘇錦還是覺察出她眼底的別扭和語氣中的失落。“怎麼了?跟小穆鬧別扭啦?”
孟印月遙望著不遠處在遊樂設施上爬來爬去玩打仗遊戲的小男孩們。
“姐。”
“嗯?”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孟印月怔怔地道:“不過是不同的打扮,他可以對‘小月’說喜歡,為什麼對‘小印’不可以?我希望,他喜歡的是真實的內心,而不是虛假的外表。‘孟印月’是個從來不穿裙子、喜歡街舞、喜歡哈哈大笑、喜歡一切對抗遊戲的不像女孩的女孩子;那個扭扭捏捏穿著漂亮裙子、低著頭說話、笑不露齒的‘小月’不是真的我。”
“所以,你要跟小穆攤牌了嗎?”這樣好啊,反正是沒法繼續欺瞞下去的,主動承認錯誤應該會好一點吧?
一直跟在後麵的譚悅急切的擠到兩人中間道:“攤什麼牌啊?姐姐跟你說,今天咱們來個勁爆點的怎麼樣?”
聽完她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說明,蘇錦真為譚穆感到悲哀:“……悅悅,你確定小穆是你親弟弟?”
“他要不是我弟弟我還沒工夫陪他玩這麼多天呢!”明天就要回去了,一定要趁這最後的機會玩個好玩點的。
孟印月眼神閃爍:“這能行嗎?”
“能!絕對能。隻需要小小犧牲點形象做個樣子,又不是讓你真的吻他。”譚悅攬著孟印月的肩膀大包大攬的道:“放心啦,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占到你便宜的,你現在可是小帥哥‘小印’唉,他又不是基,不會對你下手的。”
孟印月臉色變幻不定,終於還是咬牙道:“好,就這麼定了!”最後玩一次,然後就跟他攤牌!
看著相視奸笑的兩個,蘇錦不由為譚穆合十祈禱。小穆啊,你可千萬要撐著點,不是姐姐我不幫你,實在是姐姐的小細胳膊擰不過那兩條大腿啊。
譚悅的惡搞計劃……怎麼說呢,這結果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說眼前的這個狀況。
“我靠!”譚悅揪著頭發抓狂了。
路人們經過那兩個忘情擁吻的人身邊時,有人嘖嘖搖頭,有人駐足觀看。幾個大媽連連呸了幾下,一臉嫌惡。
“該死!老譚家該不會真要絕後吧?臭小子,以前從沒發現他有這傾向啊!”譚悅氣急敗壞地從藏匿的樹叢後跳了出去:“臭小子你找死!”
譚穆鬆開攬緊小印的手,露出他的小虎牙朝譚悅邪邪一笑:“怎麼不繼續藏下去?拍啊,記得把照片給我傳一份。我拿回家給媽看,好跟她說‘媽,你看二姐給我介紹的男朋友’,看媽會不會氣死。”譚悅的臉脹成豬肝色,張口結舌:“你、你知道我在跟蹤你?!”譚穆斜睨了她一眼,沒搭理她,反而扭頭對捂著臉的孟印月,揉揉她低垂的腦袋柔聲道:“小傻瓜,變身遊戲玩得開心不?以後比別跟那個白癡瞎混了,小心被傳染白癡病毒。”
“小子!你說誰白癡呐啊!”譚悅咆哮著追著弟弟猛捶。
對於姐弟倆慣常的“你追我逃”遊戲蘇錦沒有一點攙和的想法,隻是對孟印月一直低垂著腦袋感覺有點異常。
“小印?”
“姐,咱們回去。”孟印月捂著口鼻扭頭就走。地上星星點點的滴落的猩紅叫蘇錦慌了神,忙拉住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咱們得去醫院!”殷姨交代過的,一旦小印有出血症狀就要立即把她送去醫院。
坐在出租車上,用紙巾捂住血流不止的口腔,孟印月強撐著給了蘇錦一個安慰的眼神——別擔心,一會就止住了。
小印可千萬別有事,那類親密接觸是殷姨特意強調過絕對不允許進行的活動之一。蘇錦勉強笑了笑,撥電話的手顫抖不已。現在她鼻腔也開始出血了,蘇錦有了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