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輕輕籲了口氣,說:“因為它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我不需要它了。”
蘇錦研了磨,將宣紙作的畫一一攤開來,在上麵提筆填詞,小菲好奇的湊過去看,窘然——小姨寫的又是草書,還是狂草!這哪看得懂啊?
打開電腦桌的抽屜,蘇錦拿出幾方小印和印泥,輕輕在畫上落印。那幾枚印章,有“織文”字樣,有“覆玉”字樣,有“覿心”字樣。蘇錦有時用一印,有時又三印齊用。
小菲好奇的拿起蘇錦放在一邊的印章看,疑惑的問道:“小姨你這印文是什麼意思啊?印章不是該刻自己的名字嗎?”蘇錦便說:“‘織文’暗指我的名字,‘覆玉’是我的字,‘覿心’是書齋的名字。”
小菲連連追問道:“‘織文’怎麼又暗指你名字了?你怎麼還有字?你自己取的?現在哪還有人用字啊?這‘覿心’又是什麼意思?”蘇錦一一給她解釋到:“錦,古稱織文,所以用織文暗指名字。覿,是‘見’的意思,覿心就是顯示、察看本心的意思。至於字嘛,是一個長輩贈的。”
小菲聽得興起,眼珠子一轉道:“小姨你也給我起個字吧!我也刻一方印拿出去跟人顯擺顯擺。”卻被蘇錦瞪了一眼,嗔她胡鬧:“你又亂來!”自古女子隻有出嫁方才能取字,自己的字卻是上一世父親奄奄一息中取下的,為的,隻是不留遺憾而已。
小菲看著研好的磨,興致勃勃的說:“小姨,你教我寫毛筆字吧!”蘇錦心中一動,小菲這急躁的性子確實該磨一磨,寫字倒是個好法子。
“你真想學?”
小菲猛點頭。蘇錦便拿出張白紙,在上麵用清麗端莊的楷書寫了一篇大字,叫小菲在上麵簽字畫押。小菲大汗,隻見紙上寫了列了一條條的要求,什麼必須堅持每天練多少字啦,練什麼字啦,如果做不到又怎麼罰寫啦等等,規定得詳詳細細的。小菲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顧左右而言他到:“這個……我想起來源深還等我電話呢!”說完落荒而逃。
蘇錦搖搖頭,這丫頭就是胡鬧最厲害,一說正經的就不行了。蘇錦蹲在地上仔細看著自己這幾個月來寫的字,細細挑出一些不再符合當下心境的字畫放到一邊,待會好處理掉。
正挑揀著,譚悅從她大姐家回來了。譚悅好奇的看著滿地的紙張字畫,邊踮著腳尖走過去,邊問:“你這是在幹嘛?”
“處理字畫,有些不該留著了。”那些怨念,都通通在火焰中化為灰燼吧。
譚悅放下包,蹲在地上看了起來。邊看邊說:“你這字畫不要的都給我吧,今天瀾姐還跟我說起我們拍戲要用到這些東西。”蘇錦看著那些字,道:“隻能給你畫,字不行。”那些字詞都是蘇錦的心跡表白,即使是用沒多少人能看得懂的狂草寫就,她也不願意流落出去。
譚悅聳聳肩道:“好吧,有畫也行,反正隻是要顯示他是個有才華的人,不一定非要字。”
“你在說誰?”蘇錦疑惑。
譚悅翻著蘇錦的畫,解釋道:“戲裏的男主角,一個落魄書生,因為出色的字畫被大家千金的女主角看上了。所以我們需要一些字畫道具。”蘇錦便將畫作留給她慢慢看,自己拿了鐵盆,到衛生間裏去燒字詞了。
蘇錦清理幹淨灰燼,回來看見譚悅正在看那些用過印的畫,忙走過去說:“這些畫不能給你,我要留著的。”說完將那些畫重新卷起來,找了個小紙盒子裝在一起,打算後天周末的時候送去裝裱。
譚悅曖昧的看著蘇錦笑,頗有深意的道:“這男人是誰?”兩人關係肯定不簡單,看看那筆觸,在在顯露出畫者的心意。畫成古裝書生能騙過別人,但肯定騙不過我譚悅!我可是對你蘇錦的過往曆史了如指掌的人啊!肯定是她的初戀情人!
蘇錦無視譚悅的擠眉弄眼,落落大方的說:“是我師兄。”
譚悅翻翻白眼暗自腹誹——初戀就初戀了還師兄呢,打量我不知道呢?蘇錦這丫頭長這麼大隻在大學裏有過這麼一次純純的戀愛,肯定就是這小子了,長得還蠻帥的嘛。畫了這麼多畫,蘇錦心裏指定還念著人家呢。可惜兩人沒緣分,這才剛剛牽手呢那小子就在家裏的安排下去國去了。隻希望蘇錦能想清楚過往都是雲煙,當斷則斷,不要重蹈唐漢中的覆轍,好好珍惜跟康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