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第二步,和他們談實際問題:拆遷款的問題。
“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來,你們都是覺得不理解,為什麼別人的房子拆了能補償7000一平米,你們的就隻有6500了。這個規矩是誰製定的咱們先暫且不管,我們先摸著自己良心,想想,該不該被扣這500塊的拆遷款。”
袁平揚看到有人想說話,知道開口就是“不該”。然後再和袁平揚辯機鋒的說為什麼不該。袁平揚才不給那人這樣的機會呢?搶先接著說:“房子搬遷的事兒說過無數遍,可是你們有誰把這回事兒當成真的了。然後看到有人先搬家拿到獎金了,才相信是那麼回事,可是還抱著遲點兒搬能多換些拆遷費。這次大家都想錯了,這裏沒有釘子戶,這裏隻有好說好商量然後得好報的良民。”
然後對麵一陣嘩然,袁平揚喝口水,看著一群足夠做自己的爹媽的人在自己麵前,聽自己的還是有那麼點自豪的感覺的,但是他知道現在一定不能露出一丁點兒得意的表情,要不然自己的前期工作都白費了。
袁平揚又開始說話,對麵馬上又安靜下來,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說些什麼。“大家這段時間還堅持在這兒住著,哪怕周圍天天有人拆牆,砸洞。都裝作看不見,但是大家想一想,為了那麼每平米幾百塊錢,搞得生活都過得不安生,拿到那錢,沒命花,留給兒子孫子,還覺得少,不領情,是個什麼感覺。”
原來袁平揚跟傑爺說的就是讓他安排人去像其他的混混對付釘子戶的做法,這麼難為這些居民。傑爺開始不知道袁平揚的用意,還提心吊膽的覺得這麼做不見得有作用,但是現在在這裏,配上這番話,確實作用效果不容小覷。對麵已經開始有人沉默不語,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了。
傑爺現在心裏大致知道袁平揚說那麼多,原來是先從心理上分化這些人,然後再讓這些人想想生活的美好,自己這樣做不值當,瓦解掉這些人的防備外殼。
“我知道,我說那些,各位還是覺得,我做那麼多就是想多得到些拆遷費,要是錢拿不到,還受了這麼多罪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這裏給大家一個選擇,補償方案定下來肯定是不能改的,但是我和拆遷辦商量了下,對各位的補償改為大家住房的建築麵積乘以6500,如果這個方案不同意,而且還每個人今天去我身後領一個坐的士的紅包。但是希望各位能夠保密我們今天的協議。”
這幫老頭兒老太太不知如何是好,然後袁平揚安排傑爺的一個手下,混在人群中,起哄似的,嚷起一聲“拿紅包喲”。然後漸漸的人都向袁平揚身後湧去了。
傑爺看到這樣的結果,不得不佩服袁平揚的手段。等人走掉後,才來問袁平揚:“平爺,我心悅誠服的叫你一聲平爺,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麼讓這幫人不吵不鬧,都那麼聽你的,一個建築麵積就行了?”
“你想想,來人都是五十多六十的,都剛拿退休費,肯定想多活幾年,你們這麼鬧,他們肯定覺得生活沒保障,什麼時候發生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是一棟商品房小區,都是買的房子,所以不存在吵著要房子不要錢的。
而且我開始故意不和他們談,他們覺得被耍了,就急切的想找個說法,我再出場,說話分量自然不同。
還有,這來的一群人都是家庭婦女居多,我對他們說的另一個解決方案,讓他們感覺今天沒白來,沾沾自喜,雖然比不上那些先搬家的,但是今天也還是有收獲的,有種特殊感產生了起來,最後我還說讓他們別說出去。這句話尤其抓住這些人的心理,覺得自我是與眾不同的,這也算是恩威並施了。最後我還補一句,每個人到身後領個的士費紅包。我故意讓人在身後包紅包。一個紅包不多但是也不少,500塊,坐的士去哪兒去不了,人顯然以為自己占了便宜,500塊能買房子,買一個平方?
其實是你賺了。一般拆遷款都是按住房麵積算,我們給他們按建築麵積算,這個也算是我們妥協了,但是你一個電梯間這些亂七八糟的能占到多少?
今天看上去是我們妥協了,實際上我們賺了個清淨,而且他們一搬,跟著許多人也會搬,你的拆遷計劃就不再難辦了。謝謝我吧!”不知不覺間,袁平揚說話的時候,已經由你變成我們了,他不是想和傑爺合夥,而是感覺這個計劃就像自己的一個孩子一樣,獲得成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平爺,我說句實話,這個真佩服你,和我一塊兒帶著兄弟們幹吧。”傑爺突然這麼來了句,把袁平揚叫醒了,眼前和自己交談的人是個道上混的。
袁平揚尷尬的一摸後腦勺:“糟糕,忘了家裏還有個人。”然後趕快走了。
袁平揚又找過幾次工作,可是還是被拒絕,有點兒灰心喪氣。雖說不是那麼為錢發愁,可是袁平揚知道:這和媽說的混出人樣來相差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