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蒙讓路的內心很矛盾,自己的阿媽曾經告訴過自己,陰陽之間的人,身體的組織結構和密度都是不一樣的,彼此之間是不能結婚生子的。盡管阿媽這樣說過,可是看著豔嬈在這樣的午夜裏,一個人麵對著茫茫夜色,麵對著死去的父母在傷心流淚,任誰都不會無動於衷的。
不管豔嬈在陰間這裏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在陽間,她是嘎蒙讓路的新婚妻子。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在痛哭,在飲泣流淚,在無助,嘎蒙讓路怎麼能置若罔聞呢?
到底應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嘎蒙讓路的心裏很亂,也有點矛盾,不過眼下,他不能不管豔嬈。就讓一切都人鬼情未了,就讓一切的錯,都由自己來承擔吧。
嘎蒙讓路一個飄身,來到了豔嬈的身後,伸出手製止住了豔嬈已經近乎絕望而瘋狂的磕頭行為。
“豔嬈,”嘎蒙讓路說道,“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做,是會哭壞了身體的。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豔嬈突然止住了哭泣,她抬起頭,帶著滿身的怨恨看著嘎蒙讓路,說道:“你走啊,你來幹什麼?我和自己的父母說話,關你什麼事?”
豔嬈罵著罵著,開始伸出手,扯著嘎蒙讓路的衣服。
嘎蒙讓路抓過豔嬈的手,說道:“豔嬈,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申城主和申夫人已經都死了。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樣哭有什麼用?你哭壞了身體,誰來照顧你,安慰你?你就算哭死了,你的父母也是不能活過來的,知道嗎?”
嘎蒙讓路一邊說著,一邊使勁的抖著豔嬈的胳膊。
豔嬈已經失去了理智,她披頭散發的搖晃著腦袋,手上也用著力氣,說道:“我不管。你不是已經不管我了嗎?我死了,對你來說豈不是更好?我是一個沒有父母,沒有人愛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讓我哭,讓我死吧。”
豔嬈一邊叫罵著,一邊哭得更加的傷心起來了。
嘎蒙讓路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豔嬈,他扶住豔嬈的胳膊,說道:“豔嬈,你不要這樣想。還有很多人都在關心你的。申城主和申夫人雖然不在了,你還有我,有代姐姐,有代叔叔,還有胡光老前輩,還有這麼多的虎族人和江湖人士關心你啊。”
“都是虛的,都是假的。啊哈哈……”豔嬈哭得身體都快要失去力氣了,她扯著嘎蒙讓路的胳膊說道。
嘎蒙讓路猛地把豔嬈摟在懷裏,說道:“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還有我的,你知道嗎?”
豔嬈撲在嘎蒙讓路的懷裏,哭成了一個淚人,她伸出手,握成拳,胡亂的拍打著嘎蒙讓路的胸口,一邊哭一邊說道:“啊哈哈……你不是要走了嗎?你不是不關心我,不要我了嗎?你來幹什麼?你來幹什麼?”
嘎蒙讓路任憑豔嬈的敲打,他緊緊的摟住豔嬈,此刻,任何的言語都是多餘的。也許對於豔嬈來說,就是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需要一個可以肆無忌憚哭泣流淚的胸懷吧。
豔嬈一邊流淚哭泣,一邊有氣無力的敲打著嘎蒙讓路,最後終於趴在嘎蒙讓路的懷裏,默默的飲泣起來了。
代然寒聽到豔嬈出來了以後,她害怕豔嬈會做出什麼傻事來,也跟著起床,一路尾隨而來了。她躲在不遠處的一棵樹背後,靜靜的看著豔嬈在哭泣,當她看到豔嬈不顧一切的使勁磕頭,想去阻止和安慰的時候,嘎蒙讓路就從天而降了。
嘎蒙讓路的出現,讓代然寒止住了前進的腳步,她看著嘎蒙讓路和豔嬈相互的拉扯,最後豔嬈躲在嘎蒙讓路的懷裏哭成了淚人。代然寒身子依靠在樹上,抬頭仰望著滿天繁星,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此情此景,代然寒為豔嬈感到高興的同時,也在為自己感到無限的淒涼和悲傷。愛人是不能夠分享的,愛一個人,有時候也不是可以理智的控製的,自己已經愛上了嘎蒙讓路,而嘎蒙讓路此刻卻抱著自己最親的姐妹,代然寒的心裏也是複雜的很。往下的路,往下的日子,自己將如何去麵對豔嬈?如何去麵對嘎蒙讓路?代然寒一邊流著淚水,一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留下不是好辦法,去打擾人家兩個更沒有禮貌,代然寒在心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