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雪的時候(1 / 2)

這寂寞一天天地長大,如大毒蛇,縛住了我的靈魂。《魯迅語》

洛從圖書館走出來,大雪在空中漫天飛舞,地麵上的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山坡的枯枝上綴著瓊花碎玉,連旁邊的河麵也變成了一塊大雪糕。

洛看著漫天的白雪,試圖用手去抓她,伸開手,卻是一片虛無。

洛已經二十歲,再過三個月就二十一歲了。清瘦的臉上冒出了又硬又短的胡茬,黑色的風衣裹著一顆不安的靈魂,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然後遁向圖書館後麵的一片竹子。

記憶真是一個奇怪的玩意,洛的思緒像水流一樣倒回到三年前。

那天上完課後,同學們魚貫而出。他還有兩道數學習題要做,便埋頭鑽研起來。等到他做完題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他不經意間望了窗外一眼,雪像早春的柳絮一樣斜斜的飄落下來。洛起身飛奔到樓下,抬頭仰望漫天的白雪。真是太美了,洛在心裏感歎。

校園裏寂靜地可以聽到花落的聲音,但洛卻聽到有隱隱的哭聲從前麵的桂花樹下傳來。

洛走上前去,桂花樹上的雪碎落下來,一個穿著白色碎花裙的女孩,披散著頭發,蹲在桂花樹下。

洛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疑惑,這麼冷的天穿著裙子,還在哭,搞什麼鬼啊。

喂,下雪了,你幹嘛呢。洛至今都不知道當初為什麼冒出這一句話。女孩仰起頭,臉上滿是淚痕,眼睛有些發紅。

洛呆呆地望著這個女孩,想起了某某人的一首詩,一枝梨花春帶雨。

“關你屁事啊。”那個女孩回了一句,將洛從美好的幻想拉回到醜陋的現實。

你你你,洛驚得說不出話來,她不是我們班的那個大美女,叫作魏小雪,洛平時很少和她說話,而且很少和女生說話。

你是魏小雪吧,洛試探性地地問了問。

就是本大小姐,你想幹嘛?

雪站了起來,用手整理了一下頭發。

洛眨了下眼說道:“我想要你.........”

“什麼,你個臭流氓。”還沒等洛說完,雪就破口大罵。

我想要你陪我吃個飯,洛急忙把話說完。

因為她的手已經伸到洛的麵前,指甲很長,上麵塗了鮮紅的指甲油,顯得她的手指更加潔白細膩。

她把手縮回去,笑了一下,好啊,正好本大小姐餓了。

那天的雪很美,一如雪那帶著笑的容顏。

洛的思緒從三年前飛回來的時候,雪已經在他的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層。

那天他和雪聊了很久,也知道了她為什麼哭,原來她剛和一個男的分手,洛的心驚了一下,但因此也和她成為了朋友。

雪依舊下著,洛開始往回走。學校的情人坡上有幾對情侶,或親吻,或擁抱,或為繁衍後代做準備。洛聞到一股荷爾蒙的味道在四處蔓延,趕緊離開這個性愛聖地,因為這隻會讓他更加寂寞——肉體上的。

回到宿舍後,洛外麵的風衣已經濕透了。他脫下風衣,倒了一杯熱茶,一口氣喝了半杯。室友們都在遊戲的世界中浴血奮戰,他掀開被子,倒頭便睡,接著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他和雪走到一個桃花林,真可謂落英繽紛,芳草鮮美,恍若桃源仙境。雪高興地在桃花林裏跳舞,洛靜靜地看著。突然一隻禿鷹從天上俯衝而下,用鋒利的雙爪將雪抓起,飛上雲霄。洛起身連忙追去,可是那隻鷹越飛越遠,慢慢地變成一個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