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有已經舉起酒杯,一口喝完。然後,他離開席位,整理了一下衣襟,很從容地跪下,說:“大人不計小人過,謝謝金印同誌的肚量,我吳中有一輩子也忘不了。”
“哈哈哈---------”王金印一陣狂笑,拿起桌子上的支票,丟到吳中有的身上。支票從他手中飄出,滑在地上。吳中有很小心地撿起支票,檢查了一下,揣進口袋,才站起身來。一旁,滿有為紅著雙眼,無聲地抽泣著。
有美人憐惜,倒也不失為一種美好感受。想著想著,黃鬆心中居然冒出一股嫉妒,火拉拉地盯著滿有為,恨不得摟著親吻一番。
達到了侮辱吳中有的目的,王金印沒了喝酒的興趣。他拿起公文包,招呼黃鬆,出了包廂。他們走了好久,吳中有還站在房間裏,一動不動個。滿有為過去一看,才發現他淚流滿麵,豆大的淚水從臉上簌簌滾落,滴到鋪了地毯的地板上,仿佛發出鏗然的聲音。
滿有為擁著他,愛憐地說:“吳哥,王金印他們是欺你無職無權才這樣侮辱你,你還沒有正式提交辭職信,要不不辭職了,給王金印這些勢利眼的顏色看看。”
我是厭倦了官場的你爭我鬥才離開官場,現在受了侮辱,難道我又要回到讓我痛苦萬分的官場生活?再說了,我回到官場,又能找回我的所有?已經不能了,開公哪有回頭箭,再回去隻會鬧出笑話。吳中有搖了搖頭,沒有出聲。
滿有為鬆開雙手,說:“吳哥,難道,就這樣算了?”
吳中有又搖了搖頭,說:“他們隻知道我沒了職務,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好兄弟正在慢慢強大。有為,你想想看,在你的圈子裏有沒有好姑娘,給道紅介紹一個,讓他早日脫離單身生活。”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不過,滿有為很快明白過來。印道紅這個名字,她太有印象了。沒想到他還是單身?滿有為不由笑道:“這樣優秀的男人還是單身,不會是騙人的吧,就像你一樣。”
確實,吳中有對滿有為說他還是單身,這樣的話也隻有滿有為才會相信。他伸出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說:“道紅是結過婚的男人,有個七歲的女兒。昨天他的老父親病了,沒人照顧,還是我在公司裏幫他找了個保姆。唉,沒女人的男人還真不好過日子。”
滿有為心中一動,說:“如果印秘書是想找個結婚的女人,那還是不難。走,我們邊走邊聊。”為了分散吳中有的注意力,滿有為成功地引進了另外一個話題。
坐到車上,滿有為啟動小車,一邊開著小車,一邊聊著幫印道紅找朋友的話題。她說:“我有個高中同學,叫許筆群,省醫科大醫護專業畢業,分配在省人民醫院,還當了副主任呢。”
吳中有說:“職業不錯,就看她相貌、身高什麼的了。哎,有為,哪天你約上你同學,讓她們見個麵,怎麼樣?”
滿有為說:“好啊,這事包在我身上。”
吳中有說:“好啦,我感覺有點累,我得迷會。”其實,很快就可以到他的住處馨香園了,即便再聊下也不過十多分鍾。滿有為知道,吳哥是心累,並非身累。就在他眯眼的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他的眼有些閃爍。很顯然,吳哥還在掉淚!原來,他是裝出來的,他是想用這個話題分散滿有為的注意力。
因為加班,印道紅一直到七點才出辦公室。按約定,保姆是六點離開病室。這下糟了,父親沒人照顧!他顧不得吃飯,急忙趕往醫院。果然,保姆已經離開病房,印父孤零零地躺在病鋪上,下麵發出一股臭味。
印道紅急忙掀開被子,發現他父親把屎拉在鋪上。這些護士是怎麼搞的?印道紅很氣憤,摁響鋪頭的緊急呼叫開關,把護士呼來。一個二十出頭的護士趕來,很不耐煩地說:“什麼事啊,人家還沒吃飯呢?”
印道紅指了指病鋪,說:“你看看病鋪,你是怎麼照顧病人的?”
護士聞到了臭味,皺了皺眉頭,說:“是你沒照顧好,你怎麼怪我了?”
印道紅更火了,說:“病人在醫院裏,當然是你們照顧,病人弄成這樣,我不找你們找誰去?”
護士冷笑一聲,說:“護士的職責是醫療方麵的服務,生活方麵的服務是病人家屬的事。你父親把屎尿拉在病鋪上,是你這個做兒子的沒有盡到責任。你不自責,倒來責怪我們當護士的,你還有沒有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