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回省城辦急事(3 / 3)

年輕男子猶豫了一下,像沒做錯事挨了批的老實學生一樣,委屈地說:“我盡量。”

女心理谘詢師馬上說:“不是盡量,是你必須做到這一點。如果你下次沒有經過我允許隨便來工作室甚至去我家的話,我會考慮報警的。”

年輕男子望著裏麵,滿臉受傷的表情,什麼也不說。

見他那個樣子,印道紅隱約覺得不好。到這裏來的,如果真有心理疾病,聽到這樣措辭嚴厲的話語,會不會受到刺激,采取過激行為呢?想到這,他急忙站起身,向第二谘詢走去。

女心理谘詢師也到了門口,一邊推著患者,很嚴厲地說:“你趕緊走吧!不是喻老師冷酷無情,而是因為我是一名心理谘詢師,對於每個來訪者,我必須這麼做。”

“不,意誌,你就是冷酷無情,看不到我多麼愛你!”突然,年輕男子變得激動起來,打開女心理谘詢推他的手,還一把揪住了她。

“啊——”女心理谘詢師嚇得就是一聲尖叫,想極力掙脫他的手。可年輕男子的勁道很大,不但沒有掙脫,還讓他給摟著了肩膀。候診室的那位女工作人員也嚇得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時候。

印道紅見了,急忙衝過去,一把拉開那個年輕男子,掄起拳頭要打。

女心理谘詢師急忙喊道:“不要打他!”

印道紅收回拳頭,站在年輕男子前麵,以防他繼續侵害女心理谘詢師。那個年輕男子見到高大英俊的印道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們的事?”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說是來看病的不好,說路見不平也不好,印道紅幹脆不說,抱著手臂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他是我老公!”突然,女心理谘詢師冒出這麼一句話。

年輕男子嚇了一跳,印道紅更嚇了一跳。女心理谘詢師走過去,拉過印道紅的手,靠著他的肩膀,顯得很親昵。年輕男子見了,如喪考妣,耷拉著腦袋,說:“喻醫生,對不起,我妨礙你了,祝你們幸福!”說完,他歎息一聲,轉過身,慢慢走了,沒有回頭。

女心理谘詢師籲了口氣,急忙鬆開手,說:“對不起,我不這樣,他還會纏著我的。”

她身材高挑,著白色襯衣湖藍色緊身休閑褲,襯著修長的腿,既灑脫又富有美感。平心而論,她雖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形象有距離,但她膚色白白,身材苗條,五官端正而顯得有秀氣,頗有清水出芙蓉之感。和她剛剛接觸到的一瞬間,印道紅就強烈地感到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妙不可言的可人氣息。

忽地,印道紅冒出想搞惡作劇的念頭,開玩笑道:“怨不得那個男人纏著你,見到你,我也有纏你的想法。”

聽到這話,女心理谘詢師臉色就是一沉,說:“那我會在第一時間裏報警!”

印道紅說:“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病人的?”

女心理谘詢師說:“有這樣反應的病人已經是重症患者,我醫治不了,隻能送一個地方。”

印道紅說:“送什麼地方?”

女心理谘詢師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精、神、病、醫、院!”

印道紅知道自己被耍弄了,忙說:“我還沒那麼嚴重,搞搞心理谘詢就OK了。”

“是嗎?”女心理谘詢師做了一個邀請動作,“那請進吧!”說完,她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很久才停下。印道紅發現,她笑的樣子很動人,兩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長長的睫毛在笑,腮幫上兩個淺淺的酒窩也在笑。

等印道紅坐下後,女心理谘詢醫生臉帶微笑,說:“我叫喻意誌,叫我喻醫生好了。先生,怎麼稱呼您?”

印道紅不想留下真實姓名,便說:“叫我X先生好了。”

“先生——”這個稱呼有些別扭,喻醫生沒有這樣稱呼,而是直接叫他先生說,“請問有什麼問題需要谘詢?”

印道紅想了想,沒有回答,而是說:“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有什麼問題要谘詢?”

這樣的做法和說法帶有明顯的刁難,不過,喻醫生沒有生氣,依然臉帶笑容,說:“先生,您這樣想是對心理谘詢這個行業的誤解。有什麼問題不提出來,就是神仙也無法知道,更不用說我們心理醫生了。”

印道紅說:“如果是這樣,那我就說了。我的初戀愛人出現了,我該怎麼辦?”

喻意誌說:“剛才那位男士是因為失戀了想解除困擾才來我們工作室的,沒想到先生您也是這方麵的心理困擾。不過,這方麵的問題的解決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全在於你們自己。在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之前,我想提個問題:您成家了嗎?”

印道紅猶豫了一下,說:“去年,我已經離婚了。”

看來,這個男人是經曆過感情波折的人!喻意誌說話沒那麼隨便了,開始變得小心起來。她想了想,說:“既然已經離婚,那您就可以大膽地去麵對您的初戀愛人。前提是,她也過著單身日子。否則的話,我認為還是不見為好。,因為,這有可能破壞另外一個家庭。”

印道紅說:“我沒想過要去破壞她的家庭,現在有件事情,我必須見她。”

喻意誌說:“既然是正常的來往,您完全沒有必要有顧慮。”

印道紅說:“我、我擔心自己這個樣子,會讓她看不起。”

原來,他是擔心自己被初戀愛人瞧不起!現實生活中的夫妻離婚,往往是由於男方不夠優秀,女方過不上優越生活,從而激發矛盾,甚至離婚。這是遭遇感情打擊的男人最易患上的心理綜合症。喻意誌湧出一絲同情,說:“先生,我想問您,以身份和地位為基礎的交往,值得您去追求嗎?”

印道紅很直快地說:“不值得!”

喻意誌笑了笑,說:“這個回答就是您這次谘詢的最佳答案,如果您的初戀愛人眼中隻有身份和地位,那她根本不值得您去交往。把事情辦完了,您把她忘記就是。”

如果她的眼中隻有身份和地位,辦完事情,把她忘記就是!走出心理谘詢工作室,印道紅還在念叨著這句話,覺得很有道理。看來,心理谘詢還是有作用的!印道紅感覺自己輕鬆了不少,連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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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沒亮,為了督促印道紅盡快落實,謝靈又打了個電話給他,催他快辦。

悍妻如虎如豺狼!當初我為什麼會找這麼一個女人作老婆?印道紅在心頭千萬次詛咒著,可絲毫不敢怠慢謝靈交代的事情。上午九點不到,他又趕到了省電視台。不過,在去之前,他用邵英博的專用座機給省電視台辦公室去了個電話,借口說他是林副省長的秘書,有事情找台裏的領導落實林副省長的最新指示。

剛到省電視台大門口,印道紅便看見有幾個人在等。他知道,這是那個電話產生了作用。台長閻兵勝到北京學習去了,領頭的是副台長劉義軍。確定印道紅的身份後,他們簇擁著他到了電視台的小會議室,等待印道紅傳達林副省長的指示。

印道紅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照片,推到閻兵勝麵前,說:“你看看這張照片!”

閻兵勝莫起照片,見上麵是一把散了架的遮陽傘,不解地說:“印秘書,這上麵是一把遮陽傘,好像是散了架,你想告訴我們什麼?”

印道紅很嚴肅地說:“林副省長冒著酷暑,前往芙蓉鎮調研,你們電視台居然沒有派出隨行記者,這是工作上的失誤。”

工作失誤,這個帽子可扣不得,輕則通報批評,重則撤職降職。閻兵勝有些焦急,忙解釋說:“印大秘書,我們台裏不知道林副省長下去調研的消息。如果要派,以前也是邵處長通知我們台裏。這個,這個工作失誤不成立嘛。”

其實,林副省長下鄉調研可派隨行記者,也可不派隨行記者。如果要派隨行記者,一般是專職秘書通知。邵英博生病住院,印道紅是臨時代替,自然不知道工作程序。聽閻兵勝這麼一說,他知道這個帽子扣得不太好,便說:“今天來,我就是特意來告知,要求你們台派出優秀記者,隨同林副省長下鄉調研。”

聽到事情還有補救的餘地,閻兵勝鬆了口氣,說:“印秘書,這個好說,這個好說,派哪個記者去,你點就是。”

印道紅裝作想了想的樣子,說:“聽說主持《女人天地》欄目的張麗非常優秀,就派她去吧。”

閻兵勝聽了,顯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恢複平靜,說:“好,我這就通知她。”

印道紅止住他,說:“閻台長,這倒不急,林副省長這幾天累了,正在療養。你通知張麗,我們先見個麵,確定一下采訪報道的重點。”

閻兵勝連連點頭,說:“要得,要得,一切按印大秘書吩咐的去落實。”

印道紅指了指那張照片,說:“閻台長,這張照片就留你這裏,你指定一個文筆好的記者,寫篇報道。”

閻兵勝又連連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印大秘書不提醒,我也會去落實的。林副省長冒著酷暑下鄉調研,這樣好的題材,怎麼可以錯過?題目我都想好了,就叫《遮陽傘的故事》。”

這些個領導,賊滑賊滑的,一個個如泥鰍般滑溜!印道紅在心頭咒了一句,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