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路麵居然被崩坍下來的石頭堵住了。宋勁停下車,打開大燈,觀察了好久,知道這條路肯定過不去了。他到路旁的人家一問,才知道這條路堵了兩天,沒人來挖通,如果要去芙蓉鎮,必須從灘山山腰橫穿過去,繞到山那邊,走梅田才能過去。
怎麼這麼晦氣,前幾天還和戴總一起陪省裏的領導到了芙蓉鎮,走的就是這條路!宋勁一邊詛咒,一邊倒車,通過一條橋,開始駛向灘山深處。
灘山是連綿的山,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沿著山中峽穀挖了一條公路,說有十裏之長。山腳的路都不好開車,更不用說山中的毛公路了。宋勁調著近光燈,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行駛。
拐過一個急彎,又是一個陡坡,宋勁鬆開刹車,封了一點油,準備爬坡。突然,前頭開來一輛叉車,閃著微光,占了宋勁的車的車道。宋勁急忙把方向盤往右一打,避開叉車。
好險,叉車從車旁閃過,而宋勁的小車也靠著路邊邊了。隻要往右或者往左多出一點,他的車或者是撞上叉車或者是掉到山下去。宋勁連罵人的氣力都沒有,停下車歇息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
終於出了山路,到了山的那邊。車燈光照射的地方沒有路麵,憑感覺宋勁知道前麵又沒路得拐彎了。他放慢車速,然後停下來,想看看情況再開。原來,這是一條向左拐的橋,橋麵有個拱,很窄,兩旁沒有護欄。
這座橋怎麼過去?宋勁的心就是一緊,脊背冒出了冷汗。退回去已經不可能,隻能麻著膽量開過去了。他那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又把頭澆濕,清醒清醒一下,以保持最佳清醒狀態。
重新坐回駕駛室,宋勁擰動鑰匙,發動了小車。他把左腳放在聯合器上,右腳踏在刹車上,把心提在喉嚨裏,慢慢地移向窄橋。小車向左拐,爬上了窄橋。小車突然失重,讓他就是一緊,猛地踩住刹車,拉緊手刹。
015 終於知道她的下落(5)
隨著慣性,小車朝前一竄,宋勁也朝前一撲。好險,差點一頭栽進了河裏!即便是亮著近光燈,前麵也看不到路麵,好像是懸崖一樣。宋勁冒著冷汗,手也開始發酸,腳更是一陣酸疼。難道,就這樣停在橋上算了?
膽小鬼,膽小鬼……宋勁不停地責罵自己,給自己鼓勇氣。橋雖然是拱的,也很窄,但橋麵肯定不是彎道,隻要端平方向盤,朝前開,肯定可以下了這個拱,到橋的平坦處。
想到這,宋勁深呼了一口氣,掛好一檔,鬆開手刹,慢慢地鬆開腳刹,慢慢地封油,端平方向盤,讓小車朝前開動。小車穩穩當當地下了拱橋,到了平坦處。然後,宋勁把方向盤往右打,上了公路,駛往芙蓉鎮的芙蓉村。
越靠近芙蓉鎮,路越不好走,特別是到了芙蓉村的路口,路麵更是糟糕,到處是土堆,還有挖開的深溝,路的兩旁堆滿了碗口粗的水管。這裏在搞什麼建設,弄得這樣?宋勁一邊小心地駕駛,一邊犯糊塗。
車燈過去,一條大溝出現在村公路的前麵,宋勁急忙刹住車。通往村裏的就這條毛公路,現在斷了,隻能以步代車,走進村裏了。老百姓民風淳樸,車停在這裏應該沒什麼問題。他熄掉火,關好車門,下了車,莫索著朝芙蓉村小學走去。
因為不認識路,時間很晚了沒地方問路,走到前麵,宋勁又隻能原路折回。他決定幹脆在小車上睡一覺,明天清早再去芙蓉村小學。
再說林子達趕回教師新村,卻發現唐果沒在家裏,桌子上倒是留了一張紙條,說親愛的,村裏有事,我回老家去了,愛你的果子。
現在通訊方式這麼發達,不用手機通話,不發短信留言,卻用這種古老的留言方式?林子達覺得怪怪的,不過,心裏頭又有絲甜蜜的感覺。是啊,現代通訊方式很快切,幾秒之內就可以傳遞任何信息,包括愛的表達。可是,在這種快切當中,沒了痛苦的思念,沒了鴻雁傳書,沒了紅葉題詩,隨之,一些情感也就缺失了。
林子達小心地珍藏好紙條,見時間還早,便去了個電話給老家。電話是嶽母接的,她說大毛、二毛已經睡了,好著呢,你放心。林子達又問唐果是不是也睡了,嶽母支吾了一下,說她還沒睡,到閔支書家去了。
不說家裏有事,卻說村裏有事,林子達以為是唐果的一種托詞,沒想到真是村裏有事。他問村裏發生了什麼事,唐果急著回來,這個時候還在閔支書家。
嶽母歎了口氣,說也沒多大的事,還不是為了溫泉水?好啦好啦,這個事與你無關,你安心工作,唐果不在你身邊,你要好生照顧好自己。叮囑幾句,嶽母掛斷了電話,把忙音留給林子達。
反正是回老家,有什麼事也不會是什麼大事。林子達安慰自己幾句,洗了把臉,到大鋪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