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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那一晚真愛上了你!(4)

紫米的話題聊完了,謝夫人和夏雪弄的飯菜也上了桌。於是,四個人圍著桌子,其樂融融地吃了起來。不時地,謝副部長發出讚歎,說紫米就是紫米,又香又軟,吃起來賽過任何高檔米,還是地道的環保米好啊。

謝夫人也在一旁幫襯,說這米好,就是比城裏的米好吃。

末了,謝部長好像想起什麼問題,說,小林啊,你的工作情況怎麼樣?

首長主動問工作情況,正好可以說下自己即將被免去市政府秘書長的事。可轉而一想,初次拜見首長,就在他的麵前大發牢騷,太不黨了!於是,他故作輕鬆,說我擔任秘書長,做些上傳下達的工作,領導和同事也很認可我做的事。

唔!謝部長放下筷子。夏雪馬上遞過一張紙巾,說幹爹,您擦擦嘴。

五年前,她就是這樣遞紙巾的,居然還保留著這個習慣!謝部長湧出一絲甜蜜,看了看夏雪,似乎明白了什麼,說雪姑娘,你怎麼不和我講講小林同誌的情況?他不願意在她麵前自稱幹爹,那樣顯得太生分了。

幹爹,我這不是帶回來給您看嘛!夏雪撒嬌般地說。聽口吻,夏雪真的是把自己當做她的男朋友帶回家的。林子達愣了一下,急忙低下頭去,不做聲了。

他真是雪姑娘的對象!不過,也好,她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了。謝子兆拍了一下腦門,故意說自己反應太遲鈍,太不懂雪姑娘的心事了。轉而一想,他又開始疑惑。這個年輕人估計三十好幾了,又擔任領導職務,這樣優秀的男人,還沒有成家?

難道是第三者插足?肯定是的,三十好幾的男人早就結婚,何況如此優秀的男人,這不是胡鬧嗎?終身大事,夏雪怎麼能夠隨便?謝子兆由疑惑到生氣,虎著臉坐著,不說話了。

夏雪的解釋不但沒有讓老謝高興,反而惹他生氣。個中原因,謝夫人自然明白。老謝肯定是擔心雪姑娘充當第三者,破壞別人家庭。剛才在廚房的時候,她也問過雪姑娘這方麵的問題。夏雪是什麼人,當然明白幹媽問她這事的真實想法。不過,她沒說實話,免得遭她反對,影響自己與子達下一步交往。

見老謝臉色不是很好,謝夫人忙說,老謝,小林很上進,一直在忙事業,這段時間更忙,德州不是在搞王母玉帝城的建設嘛,他還兼著辦公室主任,很多事要他去辦,要不然,雪姑娘早就帶他來了。

聽夫人的意思,林子達一直在忙事業,還沒結婚。如今不像以前了,三十多歲才結婚的男人並不鮮見。想到這,謝部長緩了臉色,說小林呀,你們那個什麼王母玉帝城鬧的動靜很大,省長、書記都很重視,進展得怎麼樣了?

談到這個話題,林子達就有話可講了,說現在整個德州的中心工作就是王母玉帝城的建設,從籌備到分工,從設計到招標,各項工作已經井然有序地展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謝副部長說,什麼東風還沒刮到?

就是立項審批的報告還沒批下來,省裏領導催得緊,我們市長也很焦急,擔心到時候工作被動,交不了差。因為這些是公開的消息,林子達沒有忌諱,直話直說。

唔……謝副部長點了點頭,說這個事我聽說過,要北京方麵才有審批權,是有點棘手。哦,對了,過幾天你們德州有場特殊的婚禮,到時候你們可以去想想辦法。

031 那一晚真愛上了你!(5)

特殊的婚禮應該就是指戴海二婚的事,來之前林子達聽宋勁提過。不過,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謝部長,婚禮就是婚禮,還有什麼特殊不特殊之分?

他們居然談到婚禮,這不是自己也想談的話題嗎?見有機會插話了,夏雪馬上抓住機會,說這都不懂,任何事情都有特殊和一般的分別,婚禮當然也有特殊和一般之分啦。一般人的結婚隻是結婚,而有些人的結婚就是愛情的最後歸宿,生命的相互囑托。比如說,我媽媽和我幹爹的結婚就是特殊的結婚。

你這孩子,怎麼拿我和幹爹的事來說事。謝夫人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急忙製止女兒繼續說。

謝副部長倒是不在乎,說我和你娘的結合,確實是特殊時期的特殊結合。好啦,我們的事是陳年舊事,沒什麼可嚼舌頭的。我剛才說的這場特殊婚禮是和你們德州的一個叫戴海的老板有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先告訴你一聲,你好早和你的領導通個氣,做做準備。

連謝部長都知道了,看樣子這事是千真萬確的了。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既可以免長途跋涉去北京審批的勞累,又可以把事情順利辦妥,一舉兩得,太讓人高興了。

夏雪見林子達樂了,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和她的來往得到了她的父母的認可,心裏也喜滋滋的。見時候不早,她示意林子達準備走了。林子達也見好就收,看一眼夏雪,兩個人同時起身,準備走人。

因為喝了幾杯酒,謝子達有點點醉意,站起身來,醉眼迷迷地說,好好幹,小林!好好照顧夏雪,夏雪是我的幹女兒,哈哈,說起來,你、你也得叫我幹爹。

謝子兆也許是喝多了酒開個玩笑,卻怎麼也沒想到,林子達真的叫了一聲幹爹。當然,這聲幹爹是在夏雪的提醒下叫的。

論年齡,謝子兆比林子達大十多歲,也可以做他的幹爹。有這樣一個幹爹,林子達自然不會拒絕,所以這聲幹爹叫得很爽快。他忙不迭地點頭,說謝謝您的教誨,我一定牢記您的教誨,照顧好夏雪的。他嘴裏這麼說,心頭卻想,人在江湖,有沒有前途不是自己說了算,而是領導說了算,說你行你就行,你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你行也不行。

夏雪對林子達的表現很滿意,在回賓館的路上,她很自覺的挽著他的手,說平時看你呆頭呆腦的,我還擔心過不了我幹爹那關,不過今晚表現還可以,算優秀。

林子達知道她是把他當做男朋友見嶽父嶽母的事在點評,沒有拒絕她的挽手,心中卻暗暗叫苦,不好說什麼。講實在的,一個小官僚能夠攀上省組織部的副部長這層關係,而且當他的幹女婿,對於仕途而言絕對是好事。

小平同誌還說過,高幹子弟能當官的去當官,不能當官的去經商。也就是說,黨是不排斥官場上的裙帶關係的。有些小官僚沒有關係千方百計找關係,如同學啦老鄉啦;沒有親戚想方設法找親戚,如姑表啦蔡九親戚啦。總之,動用一切手段走盡一切關係,就是為了能讓上級認識自己知曉自己,然後提拔自己。

從夏雪的言行來看,她是謝部長幹女兒,而且關係非同一般。想到關係,林子達馬上生了疑心:夏雪和謝部長之間不會還有別的什麼關係吧?不過,任他怎麼追問,夏雪根本不作正麵回答。林子達悻悻作罷,心想,隻要有利可圖,管你們什麼關係?

032 那一晚真愛上了你!(6)

她喜歡自己愛上了自己,對自己的仕途升遷會有很大的幫助。可是,我是有婦之夫,和她來往那是偷愛,這是黨的官場上最忌諱的。雖然唐果得了抑鬱症,自己和她沒了夫妻的名分,可畢竟她還是自己的妻子……

在黑暗中,林子達一路走著,一路胡思亂想著。

夏雪以為他在聽,一路上是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突然,她剛放下腳,就尖厲地叫了一身,鬆開挽著林子達的手,高高地彈跳起來,驚恐萬狀地連身後退。林子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驚訝地返身。正癡呆著,夏雪已經一頭撞進他的懷裏,直打哆嗦。

隨後,幾聲吱吱傳來,幾隻大老鼠從林子達的腳上爬過。又一次,林子達的全身血液沸騰起來,他用全部的激情擁著夏雪,擁得很緊很緊,像嗬護新生的嬰兒一般嗬護著懷中的她。

回到賓館,林子達的手還留在後門的反扣上,夏雪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拱進了他的懷裏。林子達一彎腰,伸出手把她抱了起來,連轉了幾個圈兒。夏雪咯咯咯地笑著,一雙腳在懸在空中亂踢,那樣子就是一個快樂的小女孩。

林子達轉暈了,連滾帶爬地把夏雪拋到鋪上,喘著粗氣去撕扯她的衣服。想到上次的緊張,夏雪冷靜下裏,推開他的手,說別急嘛,我已經是你俘虜,還怕我跑了不成?

林子達很聽話,鬆開手,撐在鋪上,定定地看著她。

夏雪伸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用嘴朝浴室的方向努了努。林子達會意,點了點頭,撐起身子,離開鋪,進了浴室。也許是性急,沒幾分鍾,他就出來了。

當林子達僅穿著一條褲衩,火急火燎地回到夏雪身旁,想把自己的激情全部給她的時候,夏雪又一次擋開了他,詭秘地說,性急喝不了熱豆腐,你懂嗎?

林子達似懂非懂,說你這不是折磨我嗎?

忙了一天,身上好髒的,我也洗一洗。夏雪勾著他的脖子,嬌滴滴地說。

林子達點了點頭,抱起她,把她送到了浴室。放下她後,他賴著不走,想一睹光色。夏雪輕輕地推著他,說我不習慣在別人麵前脫光自己,你先等會。

林子達無奈,隻得乖乖地退了出去。

夏雪雖然心急如焚,但她壓製著自己,讓水在自己冰清玉潔的肌膚上不緊不慢地啃噬,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她知道,如果像上次一樣,讓子達緊張兮兮地辦事,他肯定沒有什麼作為,弄不好是豆腐沒喝好,反而燙了舌頭,傷了身體。

夏雪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林子達自我冷靜下來,等下能夠更好地投入戰鬥。這個冷靜的過程,就像是剛出爐的鋼槍,沒一個淬火的過程,那是不中用的。

033 那一晚真愛上了你!(7)

果然,等夏雪一個世紀後從浴室出來,林子達已經變得冷靜。他靜靜地躺在鋪上,抬起頭,用一份欣賞的眼光打量著出浴之後的美人。忽地,他想起了朱自清筆下描寫荷花的語句…如碧天裏的星星,如剛出浴的美人。朱自清如果沒有見過剛出浴的美人,怎麼會有如此貼切的比喻?看來,文人都是喜色的。

裹著白色毛巾的夏雪顯得特別性感,那若隱若顯的雙峰高傲地頂著,留著一條非常鮮明的乳溝,風情萬種。那是一種成女人才有的風情,充滿著逼人的迷惑。林子達有了一種衝動,不過,他忍耐著,隻用眼光去燃燒迷人的花朵。

夏雪迎著林子達的火辣火辣的目光,緩緩地走到鋪前,輕輕地躺倒在原先的那張鋪上。林子達呢,也躺了下去,當然也是昨晚的那張鋪,就如昨天晚上一樣。他看了看一米之外的夏雪,開始機械地動手關燈。吊燈,壁燈,地燈,一盞一盞地熄滅,就剩鋪頭燈了。

林子達把手搭在鋪頭燈的開關上,說這盞燈要不要留著?

夏雪說,不留,關掉吧。

這時,鋪頭的手機響了,鈴聲是那首《老公老公我愛你》。林子達知道是誰打來的,看都沒看,就把手機關掉了,說不留燈,你不怕黑暗了嗎?

夏雪露出笑意,說不怕了。

林子達說,黑暗裏不是犯罪率很高嗎?

夏雪說,高就高吧,我不懼怕。

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房間裏一片漆黑…………

事畢,夏雪靠著他的凶膛,幸福地說,你的表現很優秀。

是啊!林子達也幸福地感歎了一聲,說那都是因為你的緣故。

咯咯咯……夏雪突然笑了起來。林子達有點奇怪,說你這是笑什麼?

夏雪擰了他的凶肌一下,說剛才你像隻老虎,怎麼昨天晚上沒有一點反應,害得我……說到這,她停住話頭不說了。

害得你什麼啦?見夏雪不說了,林子達馬上追問,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夏雪掠過一絲羞怯,然後閉上雙眸,說害得我像小媳婦守寡心上心下的。

林子達也笑了,說其實我根本沒睡,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眼裏。

夏雪掄起小拳頭,一邊敲打一邊驚訝地說,真的?

林子達說,不是真的還是假的?美人側臥,一個血肉男人怎麼會無動於衷?

夏雪說,那你怎麼沉得住氣?

林子達口中是得意地說這叫欲擒故縱,心頭卻在悲鳴一個自我標榜清高的黨員開始沉迷,走向迷落。

夏雪說,你這樣的男人很可怕!我可怕嗎?林子達一片迷茫。

這時,窗外響起了雨聲,很大很大。“中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忽地,林子達想起了蔣睫的那首《聽雨》詞,心中不免悲鳴起來。自己和夏雪這樣來往,不是在玩火嗎?玩火的人是很容易把自己燒毀的。

夏雪卻在他的耳旁呢喃著,說這一晚我真愛上了你,讓我癡迷著你。我非常感激你,你給了我許多許多,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034 女副局長在行動(1)

為了避免碰上熟人,上午回的時候,林子達就沒有搭夏雪的便車,而是去西站坐回德都的快巴車。在省城讀四年大學,他已經習慣這樣坐車,那個時候,坐的還是慢巴車。

到德都車站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林子達出了站口,剛左拐想橫穿馬路過地下商場,卻被一個人擋住。他凶神惡煞地吆喝著,說危險,不能走這邊,要走那邊。這個人戴著草帽打著赤膊,皮膚黝黑,像是從煤炭洞裏出來。原來,他在維持交通秩序。

走右邊進地下商場通道,因為便捷通道被商家擋住,得繞過一個很長的通道才能走到街對麵,而橫穿馬路,可以直接到馬路那邊去。一般旅客都不想走地下通道,直接橫穿馬路,哪會願意走地下通道?

如果不熟知情況的旅客,肯定會和這個男人爭辯一番,或者幹脆不理睬。不過,林子達不會,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患了神經病。據說,他高中沒畢業,就代了患病的父親的班,當了車站的臨時職工,負責維持車輛出站口的交通秩序。後來他討了老婆生了崽,負擔重了,可車站改製,把他這類代班的職工下了,他一急,居然弄得神經兮兮的。單位也不管他,每個月發點生活費給他,讓他自生自滅,慢慢地,他就成了神經哥哥,每天風雨無阻地出現在車站出站口,維持秩序。

唉,可憐的人啊!林子達湧出一絲同情,朝神經哥哥禮貌地笑了笑,按他指的方向,真的折回去,走右邊人行道,取道右側的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