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議書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跟我說你不離婚了,離了他你不能活嗎?”他恨鐵不成鋼地說。
“我隻是想再給他一個機會。”我拉住我哥的衣袖,“也許他真的沒有騙我。”
“有一句話叫狗改不了吃屎你懂嗎?”
“可他救了我,”我強調說,“那天在撞車的時候,是他打了方向盤,把他那一頭頂了上去。我不是說他之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一筆勾銷了,我隻是想再給他一個機會,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
“沒有他你根本不會出車禍。”我哥沒好氣地說,“你就心軟吧,早晚會後悔。”
我哥說出了這句話,我就知道他要妥協了。
我笑了笑對他說:“這不是還有哥你嗎,我相信你不會看著他繼續欺負我的。”
“我看著有什麼用,在一起的是你們。我倒是想一直看著你,你這麼傻,真是讓人不放心。”他歎了一口氣。
我隻笑不說話。
他拿我沒有任何辦法,半天妥協了,拿過了那份協議書:“我先把它收起來,要是以後他敢再做出這種事,我讓他淨身出戶。”
“好,我同意。”
我哥把文件和他的公文包放回書房之後,又折了回來,他問我:“張奇峰有說何欣欣的事怎麼處理嗎?”
“他說……以後都不會再見她了。”其實我還是不想要提起這件事,潛意識裏我選擇了逃避,可避無可避。
“隻是說以後不見了?”我哥冷笑一聲,“他也就是看你傻,好騙吧。他這邊說不見有什麼用,何欣欣那邊不依不饒呢?”
“應該不會吧……”
“你要我說你什麼好?”我哥氣得剜了我一眼,“別的都先不提,何欣欣的那個孩子必須打掉。”
“可是這樣以後她就不能懷孕了……”我遲疑了一下。
“你管她能不能懷孕幹什麼?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需要你心軟嗎?我問你,她的孩子如果生下來,怎麼養?”
我沉默了,這幾天的事情對我的衝擊太大,我從未冷靜下來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何欣欣的孩子生下來,我和張奇峰怎麼可能還恢複到以前的生活呢?
現在他們之間的事都像梗在我心頭的一根刺,我完全不敢想象,當他們有了孩子這個共同的牽絆,張奇峰能不能做到他的承諾。
“哥,你說的對。”我說。
“光覺得我說的這個是對的?讓你離婚怎麼不聽我的。”我哥吐槽了我一句,“還有,他之前瞞著你把這幾年把那筆分紅拿去幹嘛了,他告訴你了嗎?”
我被這句話一下子問住了……
我才意識到,張奇峰這兩天一直在給我各種解釋,卻對這件事,始終避而不談。
我的表情告訴了我哥答案,他剛壓下去的火又上來了:“那錢雖然不太多,這麼多年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絕對不算少,明明是你們的共同財產,他卻不說出用途,就這樣你還敢相信他?”
“我忘了問他了……”
“是你忘了問,還是他忘了說?”我哥問我,“當初他創業,你給他支持了多少?這些如果算是你投資,他現在那個公司,一半是你的。你不計較是你信任他,他這樣做就是耍無賴了。這是一個人的品質問題,妙妙。”
我本來原諒張奇峰的時候,心裏就十分忐忑,被我哥說了一番之後,更怕了。我是真的怕了,怕他再一次騙了我。
我的心眼有點小,麵對對我十分重要的人,芝麻大的事都會被我放大到無限。
更何況張奇峰的事何止芝麻大。
患得患失,這種情緒讓我整個人都被低氣壓環繞,難以走出去。
“叮。”
桌上的手機一聲響,我拿起一看,是張奇峰發來的一條微信信息。
“妙妙,我現在一個人在病床上,特別寂寞。終於懂你之前一個人在家時的感受了,以後我一定經常陪你。”
我的手指放在輸入法的鍵位上,卻始終不知道該回複什麼。
他依然在那一頭自娛自樂:
“咱們家是不是太大太空了?我們養隻狗吧?我前不久看到鄰居遛狗,他們夫妻兩個養了一隻哈士奇,還叫它兒子。”
“我們也養個兒子吧,你喜歡大狗還是小狗?”
……
其實關於養狗這件事,我曾經也考慮過,還問過他。他那時候跟我說隨便,我看他的態度冷淡,就沒有再提過。
人真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總是喜歡去圍著對你冷淡的人態度熱絡,卻對全心對你的人嗤之以鼻。
這就叫做“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