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個凳子過來,擱在張小沫的病床邊,楚醫生坐下後道,“你還記得什麼?”
張小沫裹著被子往床的另一端縮了縮,“什麼……什麼也不記得。”這群陌生人讓她非常害怕,他們像老虎豹子獅子,凶巴巴地看著她。
“你們是壞人嗎?”張小沫問。
“不,”楚醫生搖搖頭,然後手往後指了指曼森,“這位是你的丈夫,你有印象嗎?”
被指著的曼森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看著張小沫,既害怕又期待著她嘴裏的答案。
“沒有。”張小沫苦惱地搖搖頭,眉頭皺緊了,咬著下唇。末了,她把下唇咬得通紅,然後才放開,抬起頭來,說,“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曼森忍不住衝了出來。
他抑製不住嘴邊的笑,但他內心的驚恐卻是真的,他也無法掩飾這個,“是因為撞到了腦袋嗎?”曼森問,“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失憶了嗎?”
“有可能。”楚醫生在心裏想著,她嘴上道,“這樣,你們讓我做點檢查,然後我再做判斷,好嗎?”
護士小齊馬上去拖住曼森,“這位先生,我們先到外麵去等著,你讓楚醫生好好幫你老婆看看?”死拉活拽著曼森,護士小齊打開了病房的門。
曼森一開始是不願意的,“放開!”他厲聲吼了一聲,拿出了威嚴,可這種威嚴顯然把護士小齊給嚇著了。
護士小齊的手一抖,眼淚都溢了上來。
不好!曼森臉色一黯,“對不起,”他馬上道歉,“我們出去吧。”低低頭,從護士小齊的身邊走過,曼森乖乖地出了病房。
現在可不是給別人甩臉子的時候,他警告自己,“不能讓別人發現端倪。”
“可這個張小沫是怎麼回事?”一邊走出病房,他一邊心煩意亂,“她要是真的失憶了,那我的仇怎麼辦?”
“要向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報仇嗎?”他消瘦的手指在空中揮舞著,仿佛是骷髏的手,“沒勁,”他自己坦然地想道,“這真是太沒勁了。”
病房裏。
“這是什麼?”楚醫生端起了一杯水,拿到張小沫的麵前給她看。
“水啊!”張小沫盯著透明的水以及盛水用的玻璃杯說。
“那水是用來做什麼的?”楚醫生繼續問。
“拿來喝,”張小沫皺起眉頭,“當然還有別的用途,洗衣服,洗菜,發電……我不懂你問我這些做什麼,楚……楚醫生?是這樣稱呼嗎?”
“是。”楚醫生點點頭。
“是這樣的,”她耐心地向張小沫解釋道,“我在測試你的常識,事實證明,你的常識是完整的,對於正常的事物的認知也沒有問題。但你說你記不得自己是誰,也記不起你的丈夫,那麼這很有可能……”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楚醫生指的也就是張小沫的腦子,“我懷疑是你腦子裏因為之前的撞擊所以出了某種問題。但看腦科需要到市裏麵去找專門的醫生,我們這種村診所是不可能的。”
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懂非懂地,張小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