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配活在這世上,”張小沫說,“像你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在正常的人類社會裏。”
“嗬嗬。”
第一次聽到來自張小沫心底的聲音,曼森覺得有點出人意料。
“沒錯,”但他是在因為張小沫的這段話而興奮,像嗑藥磕嗨了一樣手舞足蹈,“你果然了解我,張小沫,你果然了解我!!!”
“但那又如何呢?”興奮勁兒一過,曼森又安靜了下來,“但那又如何呢?”
皺了下眉頭,張小沫反問,“那又如何?”
“難道你沒聽明白嗎?”張小沫接著說,“你悲慘的人生不是別人的造成的,而是你自己造成的!那些你以為‘該死’的人,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
曼森的脾氣忽然炸了!
“你說他們無辜!”他像那種壞了的不聽使喚了的發聲玩具那樣,開始滴滴叭叭亂吠亂叫,“那個女人,那個把我養大的女人,你覺得她無辜?”
“那個奶奶,那個經常來我們家串門,卻總拿一種看撒旦的目光來看我的奶奶,你說她無辜?”
“我們小區的保安,那個明知道我被關在狗籠子裏,卻對此不聞不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保安,他也無辜?”
回憶的潘多拉魔盒被打開,曼森開始無止盡地傾吐他的過往。那些他曾經覺得死有餘辜的人,他要把他們的名字一一念給張小沫聽。他要讓她聽清楚了,那些人到底配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還有他……她……他……她……”無數的名字,曼森記得清清楚楚,一字未忘。
“哦,當然,”講到最後,曼森還想到了那個人,“陸瑤。”
“陸瑤這個女人,實在招人厭煩!”至今想到和陸瑤在一起的時光,曼森還會覺得痛苦不堪。曼森不明白陸瑤口中那個,一天說三次還不夠甚至要一個小時說三次的“我愛你”是什麼意思。他承認他不懂愛,但如果“愛”就是陸瑤對他做的那些事,那他寧可不懂。
“總之,她也該死!”曼森聳聳肩說出口,“她想當然地以為我會願意和她雙宿雙飛,從此浪跡天涯。不,她太看得起她自己了,她不配,她不配和我相提並論。”
“什麼?”
一長串自白之後,最先有巨大反應的人,不是張小沫,而是唐海。
“你說……”唐海聽著曼森的話,冷汗浸透了他的身體,“你說的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
“她說的沒錯,”唐海顫顫悠悠地指了一下張小沫,雙唇抖動,臉色像在零下四十度的冬天的哈爾濱那樣,說,“你真的是一個隻會散發黑暗磁場,不僅能將別人心裏的黑暗吸出,甚至還能控製住他們的人。”
“我都幹了些什麼!”
恍恍惚惚反應過來這幾天發生了什麼的唐海,突然被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