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個,”敖天把自己的手機交給了張小沫,“聶星辰都告訴他了?”
張小沫也猜不出聶星辰會對蘇白說些什麼,但她堅持自己剛才的想法,“別讓蘇白知道吧。這樣,我們先冷落他幾天,等到我們對現在的處境能有更多的把握時,我再打電話給他。”
“我就怕這個傻孩子添亂。”敖天愁眉苦臉。
敖天是張小沫、蘇白、陸瑤他們三個人上警校時的專業課老師,因此他對這三個學生很了解。他知道張小沫是個深藏不露的刑偵技術天才,卻因為被耽擱了學業,而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他也知道蘇白,他是大智若愚的代表,看著蠢笨,但卻總能歪打正著。
而陸瑤,是標準的小肚雞腸,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典型。這小姑娘性子毒,但不算什麼難纏的貨色,反而在某些時候還能幫上大忙。
“不管他會不會添亂,現在都不是我們要討論的重點。”張小沫強迫自己恢複理性,她掏出手機,再拿了一本放在酒店房間裏的記事本,然後用筆在上麵寫畫起來,“現在,我們要掌握的重點,是必須確定他下一步還會做什麼?”
“是。”敖天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張小沫的身邊,“你知道嗎,”他突然感性起來,“雖然我比你年長不少,但一碰上他的事,我還是非常慶幸能有你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想辦法。”
“關心則亂,”張小沫很能理解敖天,“老師同他的關係,讓你很難去冷靜地麵對他的很多做法。所以,我五年前問過敖天老師您,您希望他最後能有個怎樣的結局?”
“是,你問過我。”敖天垂頭喪氣,“我也說過,我最想要的,是能讓他接受法律的製裁。”
“但你上一次卻妥協了。”張小沫很快堵回去這句話,“你在我們快要成功的時候,撤銷了計劃,你讓他們以精神問題將他治罪,你沒有讓他得到他該有的懲罰。”
“是,所以在那之後便後悔了。”敖天據實以告,“你和陸瑤離開警校以後,我也主動辭了職。我對那個人的包庇,已經讓我感覺到我不配在這一行做下去。離開警校以後,我在外麵開了一家私人的事務所,靠那個養活自己。”
“可是,你後來又幫了聶星辰。”張小沫抓住了問題的核心,再次發起攻擊,“你幫助他,難道不是因為,你同情他了解他的遭遇?”
張小沫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連串的猜想,然後在其中一個上打鉤,但她的話卻不是圍繞著筆記本上的內容,她還在和敖天談論另外的事,“你覺得聶星辰和你一樣,隻是想善意地隱藏自己認識的人的過錯,所以你感同身受,決定幫助他。”
好像是沒有錯,張小沫的話正中敖天的心房。
“可是,”張小沫卻道,“聶星辰和敖天老師你的情況不同。”
深呼吸一口氣,張小沫繼續說,“我相信聶星辰,他一開始這麼做,是出於對他父親的愛和尊重,可是敖天老師你不是,”張小沫義正言辭,“敖天老師你隻是害怕了而已。”
被張小沫這番突如其來的教誨震住了,“你胡說!”敖天當即便衝著張小沫吼道。
“我沒有!”
張小沫卻克製而冷靜,“敖天老師,請別再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