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聶星辰直接把張小沫當成了一團空氣,無視處理。
重新在真皮沙發椅上坐下,聶星辰翹著二郎腿,抬起了一杯威士忌送到嘴邊,“對了,你出去的時候告訴秦阡陌,今天擅自放你進來的事記他大過,下個月他的工資作廢。”
“可,可是……”埋在張小沫心裏的情緒再也抑製不住,衝出喉嚨,令她像嘶吼一樣地說,“你還記得上次你讓我看的那組財務數據嗎?我知道,從去年開始,公司裏就有人在做假賬,虛報投資收益率,做高公司利潤!”
張小沫沒打算放棄,她要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說出口。
聶星辰的眉頭皺了一下。
張小沫顫抖著眨了眨眼睛,硬著頭皮繼續,“他們用的方法,就是轉移弱勢投資者的資產,衝抵在原本虧損了的項目上。而你,肯定是為了保證那些弱勢投資人的資金不受損失,所以才把錢都轉移到了巴哈馬銀行,這樣,公司裏做假賬的人就不能衝那筆錢下手了。”
張小沫現在所說的話,一半是來自證據,一半隻是推理。如果她推理錯誤,聶星辰並沒有她想象得那麼無辜,那麼,出於對公司機密的保護,聶星辰不知道會用什麼方法來讓她封口。
但張小沫願意賭,賭聶星辰不是這種人。
“而陳觀海,我覺得他一開始是不知道做假賬一事的,所以你找到他,作假出一份材料,目的就是要讓真做假賬的人看看,讓他們知道你對此並不是一無所知。
“之前,你希望我去調查,而不是去找警察,目的就是希望那些人能夠在事情曝光之前收手,免得最後鬧得人盡皆知,把鼎鑫集團的名聲也賠了進去。”
張小沫一股腦兒就說了下去,到後來,就有點騎驢找馬,硬碰運氣的感覺了。她仿佛是在蹦極,從很高的地方跳下去,全身隻栓了一根繩索,如果繩索斷了,她也就沒命了。
聶星辰目光微動,但什麼也沒有說。
“然後……然後……陳觀海可能抵不過自己的愧疚,在我出院的那一天準備以死謝罪?”說著說著,張小沫愈發心虛,她再一看聶星辰,對方眼睛裏全是漫天霜雪,像是一道屏障,把張小沫隔絕在了與他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難道我說錯了?
張小沫的聲音越來越小……“至於,至於毒酒……也許那個真做假賬的人知道你要查他,所以……所以要滅你的口?但我誤食了那杯酒。”
到底說得對不對啊?
心裏越來越害怕,張小沫張著嘴站在那兒,看上去可憐兮兮。
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聶星辰把威士忌一放,無奈地站起來,繞過真皮沙發椅,氣勢洶洶地走向張小沫。
完蛋了……不會全猜錯了吧。
張小沫心髒咚咚咚直跳,她恐懼,想逃,又舍不得。
“聶……聶……聶總饒命!”張小沫雙手舉過頭頂,閉著眼睛瑟縮著上半身,“是我多嘴多舌,不應該私自跑來見您,更不應該妄加揣測你們公司的事。您都已經把我fire了,我就應該乖乖地安守本分,不來打擾您的。”
“但是!”張小沫心底就是不服氣,“我這是關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