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來的高台底下,伍子安等人的船隊與弓箭兵們對峙著。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五荊中的老四祝炎生走了出來,她的臉上陰雲密布,剛才伍子安破了誅仙大陣,她是親眼看到的,若說之前她對伍子安的印象還是挺好的,還有可能交個朋友,但現在再相見,卻隻能成為兵戎相見的仇敵。
伍子安卻並不知道這點,見到祝炎生走出來,他心底卻是一寬,臉上帶著笑道:“祝四姑,我們並無惡意,隻不過想上仙客來尋找我的侄兒。”
“侄兒?”祝炎生卻是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的侄兒白枳,被一隻怪物擄上了仙客來,”伍子安道,“我們是來尋他的,隻是為了尋他,一旦尋到,我們立刻離開,絕不會幹預仙客來的內政。”
祝炎生冷哼一聲道:“我們仙客來如何會有怪物?你們這樣無事生非,還不是想找個借口登上仙客來?若你真是來找人,又何必帶這麼多人來,如今不但帶了這麼多人來,還破了我仙客來的誅仙大陣,此仇不共戴天,廢話少說,放箭。”
祝炎生一聲令下,高台上箭如雨下。
伍子安見談不通,退回到彭和尚身後,說道:“師父,看來暫時談判是不可能了,我們得先訴諸武力,打服了再談。”
彭和尚讚許道:“這句話說得好,打服了再談。然而老衲我要替軟紅飛舟擋箭,你看,派誰出戰能上得了這高台?”
伍子安被彭和尚一提醒,也意識這個問題,彭和尚不能離開,若是他離開了,軟紅飛舟上的諸位估計都要成刺蝟了,可是除了彭和尚之外,似乎這船上還真找不到一個有這麼強大武力的人,不要說武力,就算是對方不放箭,要讓自己這方登上這高台,在四麵的跳板不放下來的情況下,想要上去,也需要有一定的輕功才行。
若是薑九兒還在,或者施打虎還沒有受傷,伍子安倒還可以派他們出陣,可是現在施打虎被包成了木乃伊,薑九兒又被對方給俘虜了,伍子安無計可施,在心底感歎一聲,就算是師姐白衛紅在未去掉身上的蠱毒之前,估計也可以輕易登上這高台。但是師姐身上中毒之時,雖然有著超過常人的能力,卻也不能發動,因為這種以燃燒自己生命為代價的舉動,無異於自殺。
正想著,白衛紅主動請纓道:“伍師弟,你們掩護我,我上高台與那位姑娘一戰。”
***
薑九兒往那光亮的區域走去,心中始終懷著一絲忐忑,練武之人的精神感知能力自然要強於一般人,對於危險的感知亦然。
行了一段路,卻沒有見到什麼怪物之類的東西,平平坦坦的路途,這地下九層的光亮區域之中,隻有一條潔白光亮的路通往光明。這條潔白的路上,先是什麼都沒有,隨後便有了一些綠色,這些綠色從石衣到矮草,最後居然還有樹。這些綠色植物雖然並不茂密,但卻都活得十分精神,這點讓薑九兒感覺到有些詭異,這可是地下九層,按一層兩丈來計算,這已經是深入到地下十八丈了,的;按說地下應該是黑洞洞的,就算是點上長明燈來照亮,那長明燈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也隻能照亮步許,頂多成為望眼裏的安慰,而現在這光亮底下,卻可以長出綠色植物來,不但有草,還有樹。
這一棵樹亦是桑樹,雖然不是十分高,但葉子卻很大,薑九兒不務農,不知道這棵桑樹與其他桑樹有何區別,若是換一位從事農桑的人來看,便會知道,這棵桑樹雖然葉子長得像桑樹,卻又有著榆樹的枝幹。
薑九兒走到這棵桑樹邊上,停了下來,這棵詭異的桑樹底下,傳來陣陣啜泣之聲,這啜泣之聲很小,但卻因為回聲的關係,顯得特別幽怨,細細的悠悠的,一聲聲似乎哭在人的心上,薑九兒隻感覺毛孔一下子炸起,騰地拔出了冬藏刀。
此時的她有些後悔,就算是再怎麼武功高,女孩就是女孩,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之中,自己孤身一人,自然會感覺到害怕,害怕這冷不丁的哭聲。
拔刀的聲音嗆啷的一聲,不住地在空曠的空間裏回響,這聲音似乎打斷了那哭聲,那哭聲停了一停,隨後由遠而近,向著薑九兒這過傳過來。薑九兒以刀護身,警惕著從聲音傳來的方向。這光亮之下,黑暗越是黑暗,這聲音是從黑暗之中傳來的,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薑九兒奔來,這聲音的主人卻似十分害怕光亮一樣,始終隱身在黑暗之中。
薑九兒握刀的手早已經手心沁汗,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這時候,那個聲音的主人終於走到了光明底下,確切說,是走到桑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