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我的故事,從1998年4月13日(農曆三月十七)這天講起。這天淩晨5點半,我出生在山西省昔陽縣縣城的一家規模不大的私人醫院裏(醫院的名字我和我的家人都記不清了)。醫院看上去已經開了有很多年了,醫療設備陳舊,病房的陳設和結構都很簡單:一張窄小的單人病床,病床四周的鐵質擋板都有不同程度的生鏽。暗褐色的鐵鏽的斑斑點點呆板地爬滿了四隻床腿,就像是一隻隻瀕死的醜陋的不自量力的飛蛾。緊靠床的左側有一個木質的小床櫃,做工很差,就像是純粹為了敷衍患者而隨意切割而成的。床櫃分上下兩層,依照醫生的話說,上層可以放一些換洗衣物,下層可以放一些平時穿的鞋襪什麼的。病房四周的牆都變成了暗黃色,我想,這大概是由於一些不守規矩的醫生和患者的家屬經常在這裏抽煙造成的吧。總之一句話,這裏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特別不舒服。當然,就當時的經濟水平來看,能住進這樣的病房已經很不錯了(這段話是我後來在和母親一次聊天時聽到的)。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我開始了我迄今為止整整16年的不幸命運。其實講到這裏,我已經實在不想再講下去了,但是既然已經開了頭兒,就沒有辦法停下來了,好吧,那就讓我忍住眼淚,來為大家繼續講述吧!

對於我的降生,我的父母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們沒有想到,在他們親愛的第一個兒子因早產而不幸夭折(在序言裏我沒有向大家交代清楚,其實我是我的父母的“二兒子”,雖然這種表達方式真的很差,但是希望大家諒解,這樣才好讓我繼續講下去。我的父母在生我之前還生有一個男孩,隻是他活了不到六個小時便夭折了,所以,對於他,我隻能跟大家說這麼多了)後不久就生下了我,憂的是我一出生就隻知道“哇哇”地哭,絲毫不懂得去吸吮媽媽那甘甜的乳汁,就好像她的乳汁對我沒有半點誘惑力。這下可把媽媽急壞了,她擔心我不知道吃母乳,怕把我餓著,於是趕緊去問醫生該怎麼辦。醫生跟我父親商量說是不是該給我輸點兒液,當時我父親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答應。

就這樣大概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左右吧,醫生終於準許我們一家三口出院了。父親後來回憶說,那次將近一個星期的住院大概花了他三十多塊錢。要知道,在那時,三十多塊錢可是相當於我們一家人半個月的生活費呢!

而且,出院的時候,醫生還叮囑父親說要是我還是不知道吃母乳的話,以後就隻好給我衝奶粉吃了,不然的話,真的會把我餓著的。父親一聽這些話,心裏越發沒底了,我猜那時候,他心裏一定是這麼想的:唉,一個月拚死拚活地才掙得下七八十塊錢,連油鹽醬醋都買不齊全,哪裏還有錢給你這個小冤家買什麼奶粉呢!沒辦法,我說過,這隻是我倒黴生活的開始,至於以後還會發生哪些令人頭疼的倒黴事,咱們下次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