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有人曾經說過,小孩子的眼睛最淨,在他們還不會開口說話之前,可以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但是一旦孩子開始開口說話,天目隨之閉合,以免泄漏了天機。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和普通孩子一樣,看到簡簡單單的世界,過著平平凡凡的人生,可是,不知道我是被造物主遺忘還是更加青睞,他沒有收回對我的饋贈,我過去的25年生命裏,總是比別人看見更多的人和事物。
聽媽媽說,在我還在繈褓中的時候,我家住在郊區偏遠的地方,她和爸爸在同一間工廠上班,我就被每天寄放在工廠內部的職工托兒所裏,下班後,再由爸爸騎著輛破舊的小三輪車帶我們回家。八十年代的北京和現在高樓林立的現代化大都市完全是兩個概念,更何況我家住在郊區,到了晚上,小一點的街上連路燈都沒有,人們沒有任何夜生活,總是早早的睡覺,夏天的晚上還好,會有人們在外麵納涼閑聊,到了冬天,一過晚上十點,路上就基本看不到車輛和行人了。
有一次,爸爸媽媽上夜班,下班的時間是晚上十點,當時正值隆冬,巷子裏漆黑一片,看不到半個人影,沒有街燈,連月亮也是黑蒙蒙的一片,爸爸加快速度騎著三輪車,隻想趕快回到我們溫暖的家。媽媽坐在車後麵,抱著我,正在昏昏欲睡,突然聽到我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叫聲,媽媽猝然一驚,與此同時,爸爸突然猛地刹住了自行車,聲音顫抖的問媽媽:“你看看前麵是什麼啊?”媽媽正在試圖哄我,被爸爸一說,好奇的回過頭去,隻見我們每天必經的小路中間橫著兩口對放的大木箱,幾乎把路堵住了,隻留下中間窄窄的一條,根本不夠一輛三輪車通行。仔細看那兩個木箱,一頭大一頭小,分明是兩口漆黑的棺材橫在路中央。路上異常的寂靜,隻有那近乎淒厲的哭聲空蕩蕩的回響著,爸爸用顫抖的聲音問媽媽:“孩子怎麼哭得這麼厲害?”媽媽呆呆的抱緊了我,說:“去醫院。”爸爸二話沒說,掉轉車頭,向醫院的方向騎去。人人都說午夜的醫院是最邪最陰之地,可進了醫院,我的哭聲卻戛然而止,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居然倚在媽媽的懷裏,靜靜地睡了,那一晚,相安無事。之後再走那條小路,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事情,媽媽告訴我,那天多虧我哭鬧不停,去了醫院,才把髒東西留在了醫院,否則一旦把它帶回家,恐怕會出事情的。
也許是那時候太小了,我完全不記得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不是看見了什麼,以至於會大哭大鬧,我隻知道,這就是一切詭異事情的開端。
第一話:老奶奶的搖椅
我從小生得漂亮可愛,爸爸媽媽無論去哪裏串門都喜歡把我帶在身邊,長輩們都很喜歡我,因為無論到哪裏,我總是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瞪著一雙大眼睛,天真好奇的四處地看,從不給大人們搗亂。
其實他們不知道,屋子裏麵並不是隻有他們,上次去爸爸的老廠長王爺爺家的時候,我就看到在他家那口陳舊的大木箱上,還坐著一個阿姨,那阿姨穿著金黃色的大褂,嘴唇紅豔豔的,臉色比牆還白,就好像爺爺聽京劇時那些京劇演員一樣,她一直在向我招手,叫我過去,可是爸爸說到別人家裏不能隨便亂走,不然很沒有禮貌,於是我搖搖頭,小聲說:“阿姨,你怎麼坐在箱子上?”媽媽詫異的回頭看我,問:“寶貝,你說什麼?”我抬頭看向阿姨,隻見她眼睛流出紅紅的水水,惡狠狠的衝我搖頭,我嚇得躲在媽媽的身後,說:“媽媽,咱們回家吧。”爸爸媽媽於是起身告辭,王爺爺和王奶奶把我們送到門口,笑盈盈的和我們告別。走在回家的路上,爸爸高興的問我:“寶貝,你喜歡王爺爺和王奶奶嗎?”我忽閃著眼睛看著爸爸,小聲說:“喜歡,但是,那個阿姨好可怕啊。”爸爸皺皺眉頭,問:“什麼阿姨?”“就是坐在箱子上麵的那個啊。”爸爸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媽媽,我感覺媽媽握著我的手微微打了個冷戰,隻是突然把我握得更緊了。爸爸不滿的皺著眉頭,說:“靈靈,爸爸告訴過你,好孩子要誠實,你說謊鼻子會像匹諾曹一樣變長的。”我不服氣的囁嚅著:“我沒有撒謊,那明明有個阿姨啊,她就是很可怕。”可是爸爸不再理我,隻是兀自推上三輪車,我和媽媽坐在後麵,他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媽媽隻是緊緊地把我摟在懷裏,輕輕地顫抖。
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多了,後來我也不想在告訴他們了,我知道說了也沒有用,他們才不會相信我呢!就好像我說媽媽的同學劉阿姨家裏的管燈上麵趴著一個姐姐,在那裏把燈當成秋千左搖右擋,他們就是不信,後來拆遷,從劉阿姨家的屋子下麵挖出一具女性枯骨,衣著跟我說的一模一樣,就是混著泥土破爛的連衣裙。可媽媽總是對我說,以後看到這樣的事情不許亂說話,那我隻好不說了。
在我幼年的記憶裏,發生過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我家新鄰居李叔叔的事情。那是我和爸爸媽媽搬到新家,晚上,爸爸媽媽帶上我去拜訪對門的鄰居,對門住著一對中年夫婦,男人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女主人看著也很高貴,據說夫婦兩個都是幹部,他們家裝潢的很新潮,家具電器都是最新的,我好奇地在屋子裏轉圈,這看看那看看,覺得到處都那麼漂亮。我的記憶到此就完全沒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是媽媽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