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三個問題是我不屑回答的,第一個,人為什麼活著。第二個,愛情是什麼,第三個,錢到底是不是萬能的。因為第一個問題沒有答案,第二個問題所有的答案都是正確的或者錯誤的,第三個問題隻有一個答案,可所以人都不願意相信。
然而今天,我卻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來考慮人為什麼活著這個問題。然後發現這個問題不是隨隨便便花兩個小時便能想出來的。
當我把我的想法跟葉馨說的時候,我們正坐在前往古鎮的公交車上。她聽完後很不屑的笑了笑,然後把頭扭向窗外,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
我感到很受傷,真的,但不是因為葉馨對我的態度,而是因為這麼一個哲學性的問題竟然沒受到重視!我為中國的學術氛圍感到深深地悲哀。
公交車一路走走停停,不斷地有人上來,又不斷地有人下去,有打扮時尚的摩登女郎,也有滿身泥漿的建築工人,有人在故意大聲接電話,露出手機上蘋果的標誌,有人看似昏昏欲睡,卻不斷地抬眼打量著前麵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整個城市似乎都被縮影在了這個小小的車廂內。善惡美醜,不斷的演繹著。
“你怎麼了?”葉馨轉過頭看到我一臉除塵的樣子,問道。
“暈車。”
“要不,你坐?”葉馨猶豫的說道。
“嘿嘿,太客氣了,快起來,快起來。”
葉馨再次將頭轉向窗外,留下一臉訕訕的我暗自詛咒著這座人滿為患的城市。
葉馨今天穿的是一件旗袍,青花白底,配著窗外陰暗的天空,宛若上世紀等上戰場的情郎歸來的少女,看得我一陣癡迷。恨不得告訴她:你情郎犧牲了,你還是從了我吧。然而我是一個**絲,**絲之所以為**絲,是因為明明很喜歡,卻不敢說出口。
古語有雲: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不過此刻,我忽然對天堂失去了興趣。原因是這個與天堂齊名的城市,到處都是鋼筋水泥,與正打算成為鋼筋水泥的廢墟。一輛輛汽車從天邊駛來,轉眼又消失,隻留下一隻塑料袋在風中倘徉,不知道該飄到哪兒去。
車又行了一會,終於到達目的地。從車站向東大約三百米就是古鎮了。著名教育家葉聖陶的故鄉,荼毒過無數小學生的《萬sheng米行》,就是以這裏為原型創作的。我想,如果我十年前來的話,估計會找塊板磚,砸了那米行的玻璃,不過如今就算了,因為我真來。
我和葉馨下車後便撐著傘往古鎮行去,一路且走且停,大約三分鍾後,來到一條河邊,看到這條河,我不由得感到一陣好笑。河的那邊一片百年老屋,遊人如織,拿著相機,慢悠悠的欣賞,一副看懂了的樣子,甚至在一處寫著古鎮網吧的牌子前都有兩人正在合影。河的這邊,是一座誓要讓所有落後都無處隱藏的現代化建築,行人如潮,個個神色匆匆,間或朝那邊看一眼,不禁流露些許向往,然後繼續致力於能夠早日翻新自家的老宅子。
古鎮前的一株老樹下,坐這兩個老人,守著一部收音機,眯著眼在聽曲兒。悠然自得,與周圍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歲月靜好。”我好不容易文藝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