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爾中尉慘然一笑:“將軍,我做這些事不是為我自己,隻是要借日本人的手除去第七旅。一開始東北軍派人來要以黃金換軍火,您當時去軍區開會不在,我接見來人,一開始我是拒絕的,雖然咱們在物資給養不足時倒賣軍需品但這麼大宗的軍火數額還是和東北軍做生意,因為滿洲裏火車站一戰,巴不得日本人早點將他們剿滅,但來人開價到兩千兩黃金現款報出了第七旅高大成的名號,我就知道給小瓦萊力團長報仇的機會自動送上門來了,雖然團長不是死在他手上,但當時第七旅主力參加滿洲裏火車站爭奪戰,他高大成的手上沾滿了我們步兵團團戰士的鮮血,我就假意答應下來並表示盡快送達軍火,為表誠意來人留下五仙橋的地形圖,將軍您說的沒錯,我拍照複印下在銀座酒店轉手交給日本間諜,為的就是日軍按圖索驥,和東北軍火拚廝殺,日軍勢大,東北軍大部不戰而逃,棄守東北,隻剩第七旅苦苦支撐,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第七旅終將難逃全軍覆滅下場。”
聲音不響字字句句如雷霆霹靂瓦萊力聽到這裏,臉色慘白,暗想自己答應軍火交易不是也希冀第七旅能夠聯合收編當地武裝和關東軍在東北形成相持局麵,不至於日本獨占東北,陳兵中蘇邊境對蘇軍構成強大軍事威脅,就沒有一點私心希望日軍絞殺第七旅,也算間接為戰死的兒子報仇雪恨,當時在戰場上眼睜睜看著兒子戰死在自己眼前,這幾年每當看到領袖授予的戰鬥特等功勳章就會想到這是兒子用命換來的,那份內疚負罪感伴隨著,
想到這裏,緩緩抬起頭看著阿穆爾右臉從額頭斜拉到下顎的紫紅色刀疤心疼說道:“你曾經是小瓦萊力的警衛員,所以對他的死你有愧於心,覺得是自己護衛不周,但當時敵人突出奇兵我也始料未及,歸根結底是我這做父親的要負責任,但是真正的軍人要在戰場上決勝負,不要暗地裏搞陰謀,玩花樣,卑劣的手段,長此以往你會失去士兵的榮譽感,自豪感。念你是初犯,這一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先下去吧。”阿穆爾敬了一個軍禮:“我要求關禁閉半個月。”瓦萊力點頭應允,“謝謝將軍”說完轉身出門。
瓦萊力頹然無力的陷在寬大的辦公椅裏,右手輕輕摩挲銀色的勃朗寧手槍,目光掃過桌麵上的那枚戰鬥勳章,心中一痛,喃喃自語道:”兒子,你在天堂還好嗎?要是你會認同我的做法嗎?”凝視著桌上的子彈殼粘成的火炮模型,眼睛一花模型迅速變大增大成列陣齊全的加農炮,耳旁不自然又響起隆隆的炮火聲,仿佛又回到了1929年的南滿洲車站,那個硝煙彌漫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