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雲寒(1 / 1)

第四章雲寒

暖雲一邊走向高大成一邊和懷裏獐子故意大聲說道:“阿爹就會敷衍我,要我說,你是公的就叫暖風,母的叫暖雪,這樣才貼心,對吧?’懷裏的獐子緩過氣,也和暖雲變得親近起來,舔著她麵頰又癢又熱惹得她咯咯笑不停。突然感覺手心黏黏的,低頭一看獐子的下腹部有一道寸長口子殷紅的血不斷湧出,也難怪獐子會蜷伏在地無力逃走,心底暗罵哪個壞蛋如此殘忍虐殺小動物,將手掌平覆在獐子腹部輕撫揉動,這也是暖雲最近幾次替傷員療傷才發現的,心隨意動集中精神冥想手掌按上去小的傷口能快速複原結痂,對槍傷和大的創傷有鎮痛效果,使缺少麻醉劑鎮定的傷員也能安然入睡。“這是中醫按摩的奇效吧,暖雲心想:阿爹說過,我家可是醫藥世家呢,果然這也是有遺傳的。”獐子腹部的傷口迅速縮小平複就好像有看不見的手術刀精密縫合一般,回複一些力氣,雙腿在暖雲懷裏亂蹬想要下地,烏溜溜的大眼睛咕碌碌滾動渴求而又委屈的望著暖雲。

“旅長,敵襲,鬼子摸上來了”,隨著一聲慘叫一個人影從穀口奔入,正是一直在穀外巡邏哨探的大春,他緊捂著腹部的手上不斷有鮮血滲出,右手倒握一把二十公分長的短刀沾滿鮮血,緊跑幾步跌倒在地,高大成趕上去將他扶起,急聲問道:“具體怎麼回事?”大春癱倒在高大成身上,喘著粗氣說道:“我剛轉到北邊林地,一晃眼就瞅見三個鬼子尖兵,不知道怎麼摸上來的,旅長放心,全被我放倒了。”高大成心想:五仙橋被天嶽道長施了“霧隱金鎖咒”,終日霧氣彌漫,毒瘴密布間歇啟動。上月底日軍自恃兵力雄厚,一個旅團又一個炮兵大隊強攻,在山腰處一頭撞進毒瘴死傷慘重,第七旅以逸待勞伏兵殺出與日軍短兵相接白刃戰,斬殺日軍大部,使日軍連續幾周不敢出沈陽城一步,就算日軍衝破毒瘴上山,自己也有信心殺他個片甲不留。雖說駐朝日軍增援,但上次吃此大虧絕不會再輕敵冒進,日軍尖兵怎麼會出現在山頂穀地附近呢?”

暖雲看到大春叔負傷,放下獐子跑上前去,還有三四步遠的距離鼻子就聞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獐子身上的一模一樣,忍不住出聲叫道:“大春叔,你身上怎麼好濃的獐子血味道?”高大成正自沉吟思索應對日軍的軍事部署,暖雲的話如雷擊一般在腦中炸想,身體下意識後仰左腿前屈踢出,右手向大春的脖項抓取,懷中的大春反應更快,暖雲的聲音剛到就知道要壞事,雙手一縮一探雙刃在手寒氣逼人流星般上下紛飛徑直刺向高大成的胸膛和下腹,想到隻要得手黃金美女,榮華富貴就唾手可得。心裏狂亂驚喜稍一分神手下也慢了半分,嘣的一聲左手腕一麻被踢中,匕首衝天飛起,左手刺向胸膛的斷刃被高大成徒手抓住,鮮血淋漓卻難進半分。大春這時候想到一句話:榮華富貴,過眼雲煙。脖項被蒲扇一樣的大手揪住,隻要微微使勁自己就會命短當場,大吼一聲:‘小春,開槍射暖雲。”高大成猛地一驚,將大春後領一甩向前擲去,阻擋射手視線,隨即腰身發力扭動腳挑起積雪漫天撒舞更借力撲向側後方的暖雲,捷克輕機槍的塔塔榙掃射聲同一時間響起,子彈擦著耳邊呼嘯而過,大手抱過暖雲入懷在順勢在雪地上急速滾動,身後追逐的子彈如毒蛇吐信釘在雪地上,積雪躥起一米多高爆舞飛揚。槍聲稍有停頓,哢嚓拉動槍栓換子彈的彈匣的細微聲傳入高大成耳中,別人也許對武器槍炮部件間金屬摩擦聲毫不留意,高大成則不然,可以通過細微的拉槍栓,上子彈,或者敲擊碰撞聲音辨別武器名稱,性能,毫厘不差,這一手絕活連大帥都驚歎不已。正是這細微的聲響使他辨出射手位置,一柄小鏟子破雪疾飛向林中的雪蓬鬆枝。隻聽一聲悶哼,一個高大人影從積雪覆蓋的鬆枝裏摔了出來,直墜地麵,離地還有四五米的樣子,如靈猿探手抓住鬆枝借力穩住身形穩穩落地,哼的一聲呻吟靠緊背後鬆樹,表情痛苦,正是滿臉橫肉,凶相畢露的小春。隻見他右肩頭嵌進暖雲鏟雪用的鈍頭小鏟子,玩具一般竟能被高大成如殺器運用自如,直取二十多米開外的偷襲者還能一擊即中。武俠小說中的高手也不過如此。

高大成一緊武裝帶身形一晃凝立雪地,將驚魂未定的暖雲護在身後,要不是暖雲出言警示,自己早就喪命於大春,小春兄弟聯手襲殺。本來天衣無縫的暗殺卻因為獐子血小小紕漏引致失敗,假如大春心狠到自殘取信自己,而不魚目混珠假借獐子血偽裝受傷,假如小春不是對兄長言聽計從,服服帖帖,不顧兄長性命,當機立斷纏鬥之時開槍自己非死即傷。慶幸之餘心裏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為什麼如此處心積慮要致自己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