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約戰(1 / 1)

第十章約戰

剛才還是晴空萬裏,現在卻一副黑雲重壓,風雨欲來之勢。西北方向傳來一聲清脆的汽笛聲,一艘鐵甲軍艦疾馳而來,桅杆上掛著“海軍第二艦隊永福號”的旗幟獵獵鼓舞,艦首的主炮已經剝去炮衣,黑洞洞的炮口遙遙指向日艦。

汽笛聲也打破了凝固的空氣,隨之寶船魚的巨大的整副魚骨架骨節間發出連綿不絕的清脆碎裂聲,仿佛被看不見的廚刀肢解一般,全都崩散開來,海麵上狂風驟起掃過魚身,巨大的骨架竟如一股青煙般消散無蹤,隻留下碩大的魚頭骨轟然墜落濺起衝天水花。眾人這才如夢驚醒,運兵船上歡聲如雷,多野船長率眾高喊口號:“黑田,武月家聯合,大日本帝國萬歲,”漁民一陣喧嘩:‘海神爺爺歸天了,倭狗不得好死,”一番跪拜後又和運兵船上的日本海員對罵起來,雙方唾沫飛濺,怒目圓睜一副上來拚個你死我活的勢頭,操著互相聽不懂的語言嗚啦哇啦,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又回到了雙方對峙的開始。

黑田正宗和白衣少女站在舢板隨水流漂浮,逐漸靠近司馬拙他們的小貨輪,黑田正宗屈膝半跪左臂下垂右手,表情痛苦,一絲血水從護著肩膀的右手上滲出,應該是剛才黑色手掌被母魚撕咬反噬所致,墨玉金屬的互通一致特性使得他控製運用黑色手掌化成的火炮起來如手使臂,如臂使指,卻也是一損俱損,手臂被相應位置爆裂破碎的墨玉金屬碎裂割傷。白衣少女委頓坐倒,臉龐被飛散的秀發遮住,看不出她臉上表情到底是悲是喜,司馬彥經過剛才調息已然回複不少精神,歎了口氣,對黑田說道:‘三十年一約戰,算起來我們中日武者之間的約戰已經隔了很長時間了,上次還不夠灰頭土臉的嗎?”

司馬拙也多次聽三叔講起在1900年農曆庚子年的海上約戰,中方是老爺子帶著年少的長子,也就是司馬拙的父親大破日方武月家和織田家的“搜魂鎖命陣”,期間種種變陣角逐不亞於上古神話山海經,而這也是司馬拙聽到的最後關於父親的故事,總之此戰致使當時的武月家主氣羞愧難當,渡海歸去後便一病不起,三個月後鬱鬱而終,而其指定的繼承人竟然是收養的義子,宗親和嫡出大為不滿直斥遺囑作假,這更引起了統領日本武者的武月家族內亂,最後據說是在政界和軍界都有淵源的織田家提出在禦前比武勝者即位。嚴重的內鬥以及國內推行的新政也削弱了武者在日本國內的統治地位以及在軍政界的影響力,按照約定,敗者一方不能主動挑起戰爭,這也就是英法為主的八國聯軍中日方隻是軍隊參戰,而無武者混雜其中,否則神州大地將迎來怎樣的浩劫,而作為日本武者首領的武月家主被天皇強令要求武者參戰以求擴大戰果,雖然隻派出五忍之一作為後援但武月家主也認為自己背信棄義撕毀約定,也是導致其突然病亡的因素。豈料其中也夾雜著驚天陰謀,當然這是後話。

黑田昂首答道:“今日約戰原定於風螺島,但中途遭村民截殺倉促之下斬殺寶船魚確實是我們太過魯莽,還請見諒,”看他們剛才的手段,連環殺局屢施重手,不惜身受重傷也要置寶船魚於死地,分明是借勢立威,好不威風,真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司馬彥強壓心中怒氣,淡淡一笑,:“魯莽也好,意氣也罷,以寶船魚生死賭輸贏,我們輸了今日約戰日方勝,客遠不送,請回吧。”幾句話說的黑田一愣神,似乎不敢相信勝利到手如此輕鬆,按他的想法,司馬彥大可不認同“賭魚”為約戰,但自己從一開始沒想到寶船魚如此難纏,又在中華武者代表司馬家麵前不想稍稍墮了威風,倉促出手要不是有白衣少女死力相助,擊殺寶船魚,此戰隻怕臉麵丟盡,給家族蒙羞。但大戰之後手臂受傷頗重,武月家幾乎氣力耗盡,別說中華武者,就是普通壯漢也能輕鬆將其撂倒。所以自己出言試探,起碼找個借口改期或延後幾日獲得喘息之機,根本沒想到未上仙山已經抱得靈芝歸,內心禁不住一陣狂喜,脫口而出:“此話當真,”白衣女子也抬頭凝視司馬彥,原本黑亮的眼珠灰蒙蒙一片,失去神采,司馬拙暗暗心疼不已。

司馬彥正色道:‘要戰便戰,何須三十年為一期約戰為借口,一紙約定,也掩蓋不了你們倭人的狼子野心,擋不住對我中華大地的虎視眈眈,蠶食鯨吞,約戰毫無效力,廢紙一般,要它何用。“白衣女子聽到這裏臉色一紅,聽出其話有所指,暗指上任武月家主庚子年明裏服輸卻暗地毀約之實,白衣少女突然劇烈咳起來,接著大口喘氣平複了下以手撐地慢慢直起身來,灰蒙蒙的眼神依次掃過黑田正宗司馬彥,停在司馬拙身上,“乞求來的勝利我們不要,屬於武者的東西我要親手拿回來,”凝視司馬拙:‘你就是司馬家的少主吧,我是武月家代表武月桑海,這場約戰既然是“賭魚”,現在母魚死,子魚生,算是和局,接下來我們賭命,一局定輸贏,你如果還算是中華武者的話就爽快答應了,”一口氣說完忍不住大口喘氣,黑色的發絲隨風飄舞散亂白衣更襯得她身形瘦弱。腦中響雷滾滾,“她告訴我名字了,武月桑海,桑海,滄海這是在向我暗示什麼嗎?隻顧咧嘴嗬嗬直笑,後麵的話一個字也沒聽見。身體輕飄飄的好似在雲中一樣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