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奴的產生,大體上除了前代遺留外,便是當代新生,但無論是哪一種,在其中都存在著巨大的肮髒利益。
官吏可以濫用職權來強行逼迫良人賣人為奴,豪強也同樣可以以種種手段,逼迫良人賣人為奴。
官奴與私奴之間也可以轉換,隻要官吏與豪強達成一定的交易價值,那麼官奴被賣給豪強勳貴,而後轉眼變成私奴的事情時常發生。
比如紅袖與添香,沒人知道裴慶是從哪裏買來的,這麼兩個足可以為生韻樓撐起門麵,依靠兩人以及王世師的壓迫,賣力的為生韻樓的平日運轉,做著各種各樣的差事兒。
再者便是如寺院,在最盛的時候,隻是單單長安的寺院,就有不下十餘萬私奴,而這些私奴在寺院裏,除了依附於寺院之外,便是成為了地方官吏、勳貴、豪強等等有身份的人,來此挑選私奴的最佳途徑。
寺院也就是像一個私奴源一樣,借著其特殊性,往往能夠很輕易的把官奴轉化為私奴後,賣給他人。
“不論是官奴還是私奴,是早已有之,哪個朝代沒有,為何你李弘就非要死心眼兒的取締呢?奴的價值你這個做皇帝的看不見,但那些豪門勳貴難道看不見?你如此做,比起三年多前與五姓豪門對抗,風險還要來的大很多啊。”武媚手指抹著紅酒杯,嚷嚷著嫌朝堂政事太多,搞得他白頭發都不少了。
但他顯然是沒事兒找事兒幹啊,好好的存在,他就非要給改製沒了,他到底是忙的難受,還是閑的難受!
“前朝後者是大漢抑或是晉等等,奴的作用是提高生產力而存在,依附於強權豪門,因為土地的稀有,讓他們不得不如此,但如今我大唐正值太平盛世,如果依然還讓奴這一種沒有人權……呃,這一種等同於牲畜的,或者是用他們的話,那便是會話的畜生存在,兒臣以為是對道仁慈的不敬……。”
“得得得,打住,道不道的,你李弘信過?如今還知道仁慈不敬了,我看你李弘就是,無用棄之,想要再拿起來,當皇帝的不都是你這樣,對自己沒利的,就是牛鬼蛇神,對自己有利的,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就是道……。”
“但兒臣的沒錯啊,我大唐乃是禮儀之邦,講究以德服人……。”李弘起聖賢大儒常掛在嘴邊的話語,倒是也不差,張口便來。
“你快給我打住,你就直接告訴我,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禮儀之邦,以德服人,這話從你李弘嘴裏出來,你不臉紅我都替你臉紅。”武媚無語的白了李弘一眼。
而唯恐下不亂的李令月,此時已經掰著武媚的肩頭,在耳邊竊竊私語了起來,時不時的母女兩人還會一同望向大唐皇帝。
“兩個侍女?”武媚念叨了一聲,而後神情疑惑的看著李令月眨動著眼睛,確定的向她點頭,然後便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某人。
“那個……李令月的對,這事兒跟白純沒有任何關係,消除奴籍是兒臣一早就想要做的事情了,整個大唐無論是官奴還是私奴,加起來的人數,已經趕上一個中州的人口數量了。如今這幾年我大唐並無大的戰事,人口也在穩步提升,隨之而來的便是土地資源的匱乏,大部分的土地雖然如今都是……。”李弘喝了一口酒,而後準備侃侃而談,畢竟,今日他可是做足了功課了。
除了在白純身上做足了功課,他也把刑部與戶部這幾日接連不斷遞上來的奏章,基本上都看過了,所以如今對大唐奴的人數,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了。
而如果把這些人放免之後給予戶籍、田地,那麼大唐荒地的開墾,自然是足以事半功倍,最為重要的是,在開墾荒地的過程中,還可以約束地方豪強,對於土地的兼並跟占用,從而擴大大唐的農業生產,以及解放人口等級觀念,兩全其美。
“李弘,本宮就問你,你確定不是為白純的身份,而大動幹戈,不惜得罪下人,也要推翻這奴的階層?”武媚看了看麵色從容的陳清菡,而後嚴肅的看著李弘問道。
“回母後,跟白純絕無關係。即便是以後白純不再為奴,對於後宮來講,依然不會有她一席之地。”李弘神情同樣嚴肅,這個時候,他必須讓在座的相信,自己冒險改製,非因白純而改。
(ps:這幾戲精一般的二更,竟然還是換不來月票,喪心的哭會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