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衣人找到第一個還殘留著餘溫的火堆灰燼時,還未來得及向他們的都尉稟報,一直箭矢便劃破夜空,精準的射中了他的喉嚨。
咯……咯的聲音從一片分不清楚是刺痛還是火熱的喉嚨處,費力的發出,一隻手不敢相信的開始摸向喉嚨處,細長的箭尾讓這名黑衣人頓時心如死灰,扭過頭,喉嚨再用力的動了幾下,而後便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有埋伏!”一名黑衣人在被射中的黑衣人轉身時,低聲飛速道:“趴下。”
嘩的一聲,身後響起了呼啦呼啦的聲音。
但不等呼啦呼啦的聲音的殘餘聲消散,一陣破空聲突然間如蜂出巢般襲來,嗡……嗖……弓弦抖動空氣的聲音,箭矢劃破夜空的聲音,在漸漸如洗的夜空響起。
隨著破空聲音消散,半山腰處便開始傳出了慘叫聲,不等隊首的慘叫聲消散,隊尾還在慶幸的黑衣人心頭還未來得及竊喜,又是一陣離他們頗近箭矢破空聲響起。
這一次,當他們聽到身後也傳來破空聲,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時,便在箭矢的射擊下,一個個或是被射中倒在了地上,或者是被破空聲嚇得趴在了地上。
一陣慘叫聲瞬間從隊伍超過隊首的響了起來,像是要撕裂夜空,把那明亮的陽光迎進來般。
慘叫聲驚起深林中一陣陣的振翅聲音,一聲聲獸吼聲,也從山林深處響徹夜空,與黑衣人的慘叫聲遙相呼應,整個山坡之上,此時的叫聲夾雜在一起,讓人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李弘在身後拍了拍那迂回兵士的肩膀,低聲道:“繼續往下,下到山腳下再次埋伏。”
兵士一愣,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跟他話,聽到李弘的話後,連想都沒想,甚至不過腦子的直接低聲下令道:“繼續往山下迂回,打第二次伏擊戰。”
隨後等他一動,兩側的兵士瞬間收回弓弩,而後一邊貓著腰往山下走,一邊給弓弩上弦。
果然如李弘所預料一般,剛才那一撥人不過是先頭部隊,而今,山腳下還未開始爬山的黑衣人,在聽到前方響起慘叫聲後,一個個找著掩體擋住自己的身體,警惕的望著前方不遠處。
那名親衛隊兵士剛要下令射擊,李弘再一次及時的製止了他,深邃的眼神在月光下,顯得沉著冷靜道:“再等等,他們身後應該還有一撥人。”
“殿下……。”那名兵士突然開口道。
李弘此時才有空打量這名兵士的麵容,看著那熟悉的眼睛,但一時想不起來此人到底是誰,於是不由分的,一伸手扯下了那名兵士的頭盔,而後驚道:“許彥伯?怎麼會是你?”
許彥伯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頭盔,有些尷尬的接過李弘手裏的頭盔,不好意思道:“末將乃是東宮親衛隊副將,當時在長安時,您答應我祖父,把我留在身邊的,後來我就請求尉屠耆,是您的意思……。”
“你……真有你的你,這麼大的事兒你也敢……特麼的尉屠耆怎麼會同意?他了算嗎我的親衛隊?”李弘一驚,自己的親衛隊難道不受控了!
“是……是……是皇後的意思,但……但末將是憑本事兒進來的,不是皇後欽點我就……。”
“你有個屁本事兒,征安西時你確實有功,我也認同,但親衛隊更重要的是個人的功夫,你……。”
“我贏了尉屠耆了。”許彥伯神色有委屈,又有驕傲的對李弘道。
“武功?”李弘差點兒驚叫出聲,許彥伯,許敬宗的孫子,一代文臣的孫子,竟然贏了一個勇夫?這怎麼可能?
“是的,無論是拳腳,還是箭術,但……馬槊跟橫刀就差了一些了,打了個平手。”許彥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這個老鬼許敬宗,到死都不忘了黑我,真是膽大包。”李弘想起許敬宗的麵容,口不對心的道。
實則,此刻見到許彥伯,除了震驚外,甚至還有一絲對許敬宗的懷念,但人死不能複生,何況……這樣的大陰人,還是早死的好。
許彥伯聽到太子當著自己的麵如此自己的祖父,搖頭苦笑一聲,道:“祖父臨終前就是如此的,如果殿下知道了你就在他身邊,他一定會罵我的。”
“趕緊對敵,記得活著回來。”李弘拍了拍被許彥伯捧在手裏的頭盔道。
既然是母後同意他到自己的親衛隊,想來是許敬宗求母後的結果了,畢竟,一個李義府,一個許敬宗,對母後登上皇後之位,可是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