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 《錢塘湖春行》(2 / 2)

張翌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起身,走到楊季康身旁,躬身在其耳邊道:“楊兄,既然你愛慕白姐的姿色,但你不以自己的才華奪取其芳心,而是陷入到了好勇鬥狠中,這豈不是下下策?何況,既然你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行蹤,又何必強自留人呢?隻要他們不出杭州城,那不就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張翌此番話,隻想幫白純度過今日的危機,畢竟,不光山門有大唐兵士,就是這高台處,也是圍滿了大唐兵士,縱是白姐的三個護衛,連同山門處的十個護衛加起來是三頭六臂,都是以一當十的勇士,但麵對大唐兵士,不也是螳臂當車?

何況,難道真要與這些兵士動手?真要做實這謀反的罪名嗎?這樣一來,豈不是如了楊季康之意?豈不是把白姐陷入到了更加困難的境地?

“好啊,既然你願意此時賦詩一首,我也不好駁了張侯爺的麵子不是?那麼就請張侯爺賦詩一首!”楊季康看了一眼在自己耳邊低語的張翌,朗聲對眾人道。

話音剛落,頓時台上台下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聲,一個個的嚷嚷著,讓張翌這個胸無點墨,隻知舞刀弄槍的侯爺,賦詩一首。

張翌被楊季康的一番話弄了個滿麵通紅,他自己本身就是武將之後,這詩詞歌賦,本身就不怎麼樣,何況他自己,從來就沒有賦詩過。

剛才的話,隻是為了替白純解燃眉之急,不過是緩兵之計,不想楊季康真如沈君諒所,此時已經連他一起恨上了,當著眾人的麵,把自己的話出來後,還要讓自己賦詩,這不就是讓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麵難堪嗎?

沈君諒從商多年,早年苦讀的詩書,也早就被拋到腦後了,如今看到張翌束手無策、不知所措的樣子,隻能是愛莫能助的歎息一聲。

早就不讓你管此閑事兒,你就是不聽,如今倒好,非但得罪了唯一能夠讓你進入試圖的楊季康,而且還讓人家給了你一個難堪,當著眾人的麵下不來台。

就在沈君諒跟張翌,被楊季康擠兌的麵紅耳赤,不知該如何下台時,白純的聲音突然間響了起來:“如果做出來的話,你又該如何?也賦詩一首?還是對他兩人既往不咎?”

白純的話語,讓張翌跟沈君諒一愣!就是楊季康跟台上台下之人,也是瞬間一靜!難道這個非是良人戶籍的女子,會吟詩作賦不成?

楊季康看著悠然自在的白純輕鬆的神情,心裏沒來由的又是一緊,冷哼一聲道:“無論是白姐你,還是他們兩人,隻要作出一首像樣的詩賦,我便也做一首就是!但如果做不出來呢?”

“做不出來?”白純不知什麼時候,學會了裴婉瑩歪頭賣萌的習性,頓時這一萌態,看的楊季康是心跳加速,恨不得下一刻就擁美人於懷中。

但當他還陷入白純的純美之中無法自拔時,隻聽見白純道:“沒想過做不出來。但如果你做的詩賦不如我的時,那麼你便要任由我們三人離開,敢賭嗎?”

白純看著此時這麼多人,就算是想要詐出楊季康什麼私人秘密,官商勾結還是買 官 賣 官的事情,都是不可能了,隻能是回去之後,再做其他打算了,所以此時此刻,也就沒有了繼續跟這些人無聊糾纏下去的心思了。

張翌跟沈君諒卻像是石化了一樣,兩人還以為今日會表演一番英雄救美的橋段,但不想,到最後,竟然是美人幫他們解決難堪的事情。

但兩人心中此時也是七上八下,大唐女子能夠熟讀詩書的本就不多,能夠自己作詩賦的更是少之又少,就是楊季康旁邊那位,被稱作花魁的畫舫女子,也不過是會唱他人的詩賦罷了,作詩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言為定。”楊季康看著白純對他不屑的目光,冷哼一聲,堅定的道。

“那你聽好了:‘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麵初平雲腳低。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堤。’接下來該你了。”白純很自信,這首詩詞,絕對符合於此時此情此景,而且又是殿下所做,想來絕對會如從前一般成為佳作。

而台上台下的反應,也如她所料一般,在她吟誦第一句時,就變得寂靜無聲,等她念完了整首詩,台上台下依然是寂靜一片,每個人都不時的望向自己的北麵,而後看看不遠處的不高青草,回味著這一首應景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