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等什麼?直接押我上刑場就是了。”陳敬之手裏拿著一根門檻外被他拔下來的青草,放進嘴裏道。
陳敬之似笑非笑,看著不話的李敬業,繼續道:“從五品上的官員難道就不需要在吏部登記造冊嗎?你們在揚州欺上瞞下,胡作非為,難道還怕六部之首的吏部?讓我猜猜啊,你李敬業一直讓我認罪,而如今杜求仁身為揚州長吏,卻沒有吏部的文書,會不會是吏部沒有同意你李敬業的舉薦呢?”
聽著李敬業跟陳敬之的對話,但因為一堵牆的原因,無法無一直隻能看見李敬業,無法看清楚陳敬之到底長什麼樣兒。
“現在怎麼辦?殿下明日就要啟程前往杭州,難道就這麼看著陳敬之被誣陷致死?”無法捅了下前麵的無,低聲問道。
“能怎麼辦?這不是你我該管的事情,隻要遵照殿下的吩咐,探明了他還活著就行,其他的,想來殿下會有計策的吧?不然不可能讓咱們探明陳敬之是死是活了。”無看著李敬業拿著厚厚一遝文書,顯然是陳敬之的案卷,希望其簽字畫押。
“我不會簽的,身為大唐官員,我相信朝廷會給我陳敬之一個公道的,李敬業,雖然我不曾見過殿下,但有關殿下的傳聞也聽到過不少。既然殿下今日已經到達揚州,而你竟然連夜趕過來,就為了讓我簽字畫押,看來殿下並未對你什麼啊,不然的話,你李敬業也不會如此著急不是?”陳敬之呸一聲,把嘴裏咬的碎爛的草吐在了李敬業的麵前,而後緩緩的站起身子,往昏暗潮濕的房間內走去。
“陳敬之!”李敬業看著陳敬之往屋裏走去,情急之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陳敬之依然往前的背影,陰沉道:“陳敬之,就算是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應該為你年幼的女兒著想!難道你想她被買入花坊為妓,還是想她被充為官妓,供你曾經的同僚玩樂!”
李敬業一邊一看著陳敬之的背影,果然,在他的話音停下後,陳敬之也停住了腳步,緩緩的回過身子,臉上的表情在昏暗的房間內,看不出悲喜,隻是依稀能夠感到,陳敬之的身子在顫抖,手拷也跟著發出絲絲碰撞的聲音。
“常言道:‘禍不及妻兒’,李敬業你如此陰狠毒辣,以後絕對不會有好報的。”
“簽還是不簽!”李敬業盯著陳敬之那,像是藏在模糊的昏暗中的身影,再次問道。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充入官妓、成為花坊妓 女,是她的悲哀,是她的人生!但你也將不久於人世!我還真想看看你李敬業,到底會如何選擇!但無論如何,你都將為她悲哀的人生陪葬!滾!”
“你!”李敬業沒想到陳敬之骨頭竟然如此之硬!拿她最愛的女兒威脅他,竟然都能被他無情冷酷的拒絕!
李敬業甚至懷疑,要不要讓杜求仁去官府查一下,這特麼的他女兒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他怎麼能如此無情冷酷的對待自己的女兒!
陳敬之扭過頭的一瞬間,一滴清淚緩緩從眼角流了出來,如果真的被李敬業如此糟蹋,自己死後,又該如何麵對妻子!
李敬業望著那扇門像是地府之門一般的門緩緩關上,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李弘早到了三,已經讓他感到如坐針氈了。
陳敬之又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拿他的女兒威脅他,他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也要與自己做對!也要讓自己窮途末路!
“回府!給他一夜的時間思考,明日派人過來,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李敬業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些氣急敗壞道。
“英國公,明日您不親自前來嗎?您不來的話,想來這裏沒有人壓的住的他啊,您可是知道的,他在任揚州長吏一職上,向來是一不二,官威很大,哪怕是下官,對他都是敬畏三分的,換做他人來,下官怕是做無用功啊。”杜求仁緊緊跟在李敬業身後,低聲道。
“不行也得行,明日一早太子就要啟程,如果我不去送行,豈不是更讓太子懷疑我?蠢貨!這點兒事都辦不好!想辦法,無論如何,明日一定要讓陳敬之認罪!”
“那……實在不行……。”杜求仁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示意直接殺人滅口。
“不行!陳敬之是死是活,太子殿下恐怕早晚會知道的,如果直接殺了,將來就更被動了,現在還不到那一步呢,所以必須讓他認罪!”李敬業氣呼呼的放下馬車側麵的門簾,而後便在兵士的簇擁下,往英國公府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