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弘太強了,李賢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李賢現在或許還看不出來,甚至連房先忠以及他身邊的那些蠢材,還都沒有察覺出來。
從李弘第一次來洛陽開始,李賢以為自己設局讓李弘破,已經是占據了絕對的上風跟主動,但卻不知道,李弘所有的計策都是謀而後動,步步殺機!
先是把自己從黎陽倉一案中抽離出來,避免了跟紀王的對立,如此就算是沒有爭取到其他皇親對李弘的支持,但最起碼沒有把這一部分人推向對立麵。
而後便把李素節、李上金兩人的封地,在征得李治的同意後,把封地放在了江南,如此一來形成了兩個對江南士子跟五姓七望的牽製。
範陽的盧照鄰,毫無征兆的被他調回來,通過吏部安排到了幽州,這等於把李賢遙領的雲中給隔絕了,就算是李賢實際控製了雲中,如果兄弟兩之間爆發了直接衝突,那雲中的兵馬,根本就不可能對李弘造成影響。
何況安西緊挨雲中,這些年黑齒常之、王名遠、薛仁貴、袁恕己、王方翼、李敬玄等名將一直致力於安西,不會是簡單的堅守安西的,對於雲中的一切,恐怕早就摸的透透的了。
而今,那安西的姚崇、桓彥範、楊炯,已經從安西悄悄的趕往了江南,每一個人在經曆了安西的磨練後,雖然年紀尚輕,但都已經具有了成為一州主管的實力,這幾人的南下,加上李弘的支持,加上李素節、李上金的扶持,江南士子早晚被李弘納入弘文館之中。
從工部挪用五百萬兩入李淳風之手,看似為了水軍,實則更是給李賢跟房先忠,故意留下了一個可以攻擊李弘的破綻,就等著李賢往裏麵鑽,如果李賢膽敢鑽進去,到時候等李弘收網的時候,李賢便不是被貶為庶民那般簡單了。
“母後……。”李弘看著有些憂心的龍媽,他相信龍媽是最能體會這種無奈的人了。
畢竟,這一切都是她經曆過的,當年在後宮與王皇後、蕭淑妃你死我活的爭鬥,再到與自己的親姐姐武順,明裏暗裏的爭鬥,這一切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但最後都是逼迫著她為了保命,不得不如此下狠心的緣故。
“你一向都有自己的正主意,母後幫你而棄賢兒,已經是……。”
“母後……。”李弘傾身,安慰的握住有些茫然無助的龍媽的手,正色的道:“母後,兒臣不知道母後怎麼想,但兒臣所做的這一切,並不是全部以李賢為主所做的決定。句不好聽的話,以兒臣在安西、吐蕃、如今的安東的功績,就沒人能動搖兒臣的太子之位,何況關中還有太乙城、藍田縣的醫學院、長安的弘文館,如今不敢兒臣穩如泰山,但絕不是一個李賢便可以動搖的。”
武媚任由李弘握著她的手,明亮的眼睛看著李弘坦誠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什麼。
“來人,拿紙筆過來。”李弘起身,衝著門外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隻簡單的炭筆跟一張雪白的宣紙便放在了一張桌上麵。
“母後,李賢如今還有退路,我不曾逼迫過他任何一件事情,也不曾為他專門設局!李素節、李上金的南下,也是我大唐形勢所迫,姚崇、桓彥範、楊炯的南下,同樣是此道理,工部的五百萬兩白銀挪用至李淳風那裏,並不是兒臣刻意討好水軍崔知辨,乃是兒臣為我大唐所著想。這一切與李賢比起來,都要重要的多。”
李弘一邊,一邊在雪白的宣紙上奮筆疾書,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副簡單的亞洲地圖便被李弘描繪了出來。
望著依然坐在沙發上的武媚,李弘再次滿意的看了看自己手繪的地圖,道:“還請母後移步,兒臣與您聽如何?”
武媚看著李弘,這個子從就是特立獨行,如果他對皇位有野心,武媚是打死也不相信的,要是有野心,那征遼東他就可以不去!
如果有野心,他就不會時而不著調,時而瘋癲了,這些就足以證明,李弘的野心不是在皇帝之位上,而是在大唐的強盛上。
與皇帝之位比起來,恐怕在李弘的心裏,大唐的盛世綿延,更能夠讓他專注,更有野心對一些。
起身走到李弘跟前,隻見那雪白的宣紙上,畫著一副頗似自己見過的地圖模樣兒,隻是很多地方,被他用炭筆做了標準,也讓武媚一下子便看見了那洛陽、長安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