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的神色終於輕鬆了一些,一件放在心裏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心事兒,終於在房先忠的開疑解惑下煙消雲散,整個人有著不出的輕鬆跟愉悅感。
原本以他對形勢的判斷,那便是舉兵先控製大明宮,而後在父皇跟太子回長安時,出其不意控製兩人,而後便奪取兵權,回長安後逼迫父皇廢掉李弘的太子之位,過的一兩年,便讓父皇禪位於自己。
這樣的計劃,雖然是鋌而走險、風險極大,但卻是當時自己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但今日經房先忠一番解惑,撥雲見日後,一下子眼前明朗了起來,如此一來,自己還可以繼續設局、策劃一些事情,以此來阻撓李弘染指皇位。
房先忠搖頭笑了笑,道:“沛王,非是臣打擊您的士氣,漲太子殿下誌氣,以兵力而言,您手裏秘密掌握的那些兵力,完全不是太子手裏部隊的對手。您想要控製大明宮,可的上是難上加難啊。”
“哦?大明宮如今少了兩萬金吾衛,難道你認為我還拿不下來?”李賢有些不相信,自己現在暗中掌控的將領,所能夠調動的兵馬,最起碼有五六萬人了,難道傾全力還拿不下大明宮?
雖然大明宮易守難攻,經過李弘當初的參合設計,變得更加讓人難以攻陷,但不代表就沒有可能不是!
房先忠此時臉上卻是少了一絲笑意,多了一絲凝重的道:“絕無成功的可能,雖然臣不知其中意味,但自從您跟英王、殷王離開大明宮後,後宮的守衛卻是多了一千精兵,而這些精兵,卻不是金吾衛,而是太子李弘當初出征遼東時,留下的一千浮屠營兵士。”到最後,房先忠臉色更加凝重,一字一句的重重道。
“浮屠營!”李賢喃喃自語的念了一遍,臉上再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如果以前他還對浮屠營沒有什麼概念的話,但這一次在遼東戰事上,從格希元的字裏行間,都能夠看到格希元對浮屠營毫不掩飾的讚美之詞,以及對強悍戰鬥力的欽佩之情。
先是以三千人大破新羅、百濟三萬聯軍,後來又是憑借不到三百人衝鋒新羅精兵三千多人,而且還又取得了一次酣暢淋漓的勝利!
兩次出戰,都是以少勝多,相隔不到一,都是以一當十的戰鬥!這就沒辦法用運氣一詞來囊括浮屠營了,隻能明浮屠營的戰鬥力確實是強悍。
“你是自從我們出宮後,這一千浮屠營就進駐了皇宮?”
“是後宮。”房先忠臉色凝重的指正道:“雖然不知道此舉是皇後之意,還是太子李弘之意,但都明了兩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一個是,皇後更加恩寵太子李弘。還有便是……。”房先忠看了看李賢凝視著他的眸子,再次一字一頓的道:“那就是太子李弘已經知道是誰,以李忠跟賀蘭敏月的死來嫁禍於他了。”
“不可能,怎麼可能!”李賢看著房先忠的眼睛,彷佛裏麵有鬼一樣,嚇得從椅子上噌的蹦了起來,驚惶失色的急急否認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直掩飾的很好,他怎麼可能知道是我背後指使的?這絕無可能!這不可能!”李賢衝到房先忠跟前,麵色猙獰、又顯得極為害怕的重複道。
“沛王稍安勿躁。”房先忠抓住李賢那隻把自己臂抓的生疼的手,語氣平和的安慰道:“沛王,臣隻是在預測最壞的結果,如此一來,我們才好做萬全的打算,還請沛王相信臣,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誑語的。如今房慕青乃是準沛王妃,臣與沛王您乃是一家人,臣又如何敢在沛王麵前信口開河?”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對,一定要更加隱蔽才行,絕對不能讓李弘發現,我李賢有染指太子之位的意思。”李賢在房先忠的安撫下,臉色漸漸平靜了下來,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房先忠望著李賢的樣子,無奈的歎口氣,心道:‘沛王還是年少幾歲啊,要是再成熟一些就好了,不過好在現在也不晚,形勢還允許沛王在暗暗成長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