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黃河(2 / 2)

“殿下,他們是您崇文館的學子,是在記錄那河水的最低水位,是要……什麼來著,不太懂他們的話。”房先忠親力親為,在太子殿下都親自跑到了黃河邊上,他要是在繼續指使手下,恐怕就有些不合適了,所以隻能是在李弘吩咐後,自己親自跑到前麵去詢問。

李弘剛才隱約已經猜到了會是崇文館那幫人了,如今他們的經費充足,‘無所事事’的大有人在,甚至一些人經常被國子監、弘文館攻訐,有失一個學子的身份。

但此事兒被告知上官儀後,上官儀隻是含笑捋須:“老夫定當好好管教,多謝多謝。”

然後就跟什麼事兒都沒有生一樣,等到顏昭甫碰見他再詢問時,上官儀則會是一臉驚訝的神情,然後便是恍然大悟:“啊?真有此事兒?多謝多謝,老夫定當查個清楚,給下學子一個交代!”

顏昭甫氣的在國子監罵娘,但崇文館的學子依然是該爬牆爬牆、該涉水涉水,就算是一個月兩個月不在崇文館,都沒有人會著急。

最讓顏昭甫生氣的是,這些學子每個人在他們所謂的學問一途上,都有一擲千金的毛病,那孔明燈已經被他們放飛的隻能看見一個點了,跟個星星似的了還不滿意,什麼準備逮隻兔子試試,看看不能坐著孔明燈上。

氣的顏昭甫再找上官儀,但人家上官儀這次是連見你都不見了,而且那孔明燈也變得更大了還,真的把兔子送上了,但至於是不是進了月宮,上官儀隻是神秘的一笑,沒告訴他答案:“你猜。”

李弘麵前的十幾個學子,各個都是曬得烏黑精瘦,但雙眼明亮、精神頭十足,相較於國子監、弘文館的傳統受學,他們更喜歡這樣自由自在無束縛的受學,研究自己喜歡研究的東西。

從長安上一次的洪水,到現在去年的荒災以及今年剛開春的幹旱,他們是已經走遍了關中、河南等地,對於那些地方的田地能夠引水灌溉,那些地方隻能幹旱等死,甚至哪些良田需要不惜代價保護,都做了詳細的分析。

而今日來這黃河河堤之上,一是測量其水位,看看上遊淩汛爆後,這裏是否能夠的河道能否承受的住,是否要加固河堤防護洪災蔓延到千頃良田。

房先忠聽的搖頭:“這現在都一點兒水沒有,你們研究洪水猛獸?”

“這是防範,學生計算過了,如果不下雨,但莊稼隻要種入地裏,能夠堅持一個月左右,基本上就能夠得到大麵積的灌溉。當然,如果上有好生之德,能夠來一場及時雨就更好了。”一個學子對房先忠行禮,然後侃侃而談道。

“你們確定是上遊可能要爆的淩汛所致?”李弘並為反對他們的理念,管他什麼理念呢,現在都這個時候了,已經是叫不應,喊地地不理了,他們還有這份執著的信念就足夠了。

“回先生的話,有一些同窗在剛過完上元節就前往雲中,以及關內道的原州、靈州(寧夏等地)了,從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來看,確實是如此,特別是雲中都護府管轄之地,已經開始命他們疏散牧民,遠離河道有可能決堤的地方了。”這個學子認識李弘,態度上比剛才更是恭謹了很多。

“關中、河南現在有多少學子,如果不下雨你們有什麼措施?”李弘抬頭看了看,可惜自己不是上一世也不靠譜的氣預報,實在不知道這兒會不會下雨。

“如今大概有三百多名學生分散在關中、河南,所有幹旱的區域,基本上都有學子在。您在安西時用孔明燈加雷炸雲的方式,我們如今想試試,但無奈神機營對於雷的管控過於嚴苛,我們求助太乙城了,也沒辦法搞到雷。”學子有些無奈,隻是不知道他無奈的是沒辦法搞到雷,還是無奈頭頂一片雲彩的藍。

“你們不知道那樣很危險嗎?那可是會死人的。”李弘正色問道。

“您不是曾經過,關於這些學問,就要有獻身精神,您當年在安西都敢試試,我們又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完後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憨厚的嘿嘿笑了笑。

“看來你們惦記這件事兒不是一兩了,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危。還有,如今可是上官儀領著你們在做這實地研究?”李弘再次問道。

“是的,先生,正是上官先生親自率領我們在研究。”而就在這時,一隻信鴿振翅而來,加上那咕咕的叫聲,緩緩落在了一個學子的手上。

“這是……?”李弘沒想到他們的設備竟然如此先進,連信鴿都用上了。

“我們彼此之間傳遞信息的,氣狀況變化多端,又快又急,所以就用上了這信鴿,及時溝通,是上官先生同意的。”

“好,努力吧,希望你們的誠意可以感動上蒼。”李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們繼續,而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請求父皇允許學子用那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