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看了看李弘他們的茶水,再看了看自己的茶湯,隻是有些錯愕的互望了一眼,並沒有話。
“敢請教公子是哪裏人氏?想來不是洛陽士子吧?”還是由一開始搭話的中年人開口問道。
“在下李白,這位是家兄李素,這位乃是在下紅顏,京兆人士。”李弘睜著眼睛道,他也相信,以這兩人的毒辣的眼睛,恐怕一眼就認出白純這妖精乃是女扮男裝了。
而兩人的反應也是如此,聽了李弘的話後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在下一介布衣司馬林,這位乃是在下多年好友婁先生。”
“見過兩位先生。”李弘微笑著道。
司馬林,那就應該也是世家了,這個時代,門閥觀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就算是沒落的世家,身為後世子嗣也是會掛在嘴邊,是對先祖的一種尊重。
司馬世家在北魏除了司馬陽曾擔任過征東大將軍後,再往後期就已經漸漸沒落、淡出了朝堂之上。到了前隋、大唐時期,更是沒有任何一個能夠上得台麵的大人物了。
而旁邊那位稍顯幹瘦,被稱為婁先生的想來恐怕就是河南府尹婁師德了,在李弘出現在這裏後,竟然能夠不期而遇,李弘也不知道這是真的巧合還是假的巧合。
“不知二位先生來此是買糧麼?”李弘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哈哈……買糧也沒有在這裏買的,官府的糧倉都隻會在城裏賣糧,這荒郊野外的誰來買糧?萬一在路上被劫持該怎麼辦?倒是三位公子,氣度不凡、雍容華貴,不知道來這快要被朝廷廢棄的回洛倉何事兒?”司馬林隨意的問道。
“就如剛才所,崇文館裏的先生交給我等的任務,如今這下等的糧食種子多少錢一鬥、一年能夠產多少,是不是足夠百姓填飽肚子,便是我等來此的目的。”李弘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話的婁師德道。
司馬林在李弘完後,也是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婁師德:“去年荒災時,據可是當今太子殿下的崇文館為民解憂,那什麼應急機製在關鍵時刻,利用戶部管轄的糧倉為百姓免費放糧食,如今你們這是為今年的春種做打算?”
“打算談不上,不過是來看看……。”
“這戶部向來與崇文館交好,但回洛倉已經沒有戶部、司農寺所管轄的糧倉,三位公子來這裏之前,難道不知道?”婁師德突然打斷李弘的話問道。
“不知道,不過就算是戶部、司農寺的糧倉不在回洛倉了,那麼這剩餘的儲糧都歸誰監管?不會是河南府吧?河南府去年的荒災跟京畿道的比起來好像也不遑多讓吧?今日這車水馬龍的,不會就是準備給百姓放糧吧?”李弘看婁師德一臉嚴肅,官威架子倒是不,張口就是戶部、司農寺的,帶著明顯的壓人意味兒。
“李公子的好!的好!哈哈,婁兄,怎麼樣兒?如今看來不是我一個人在為民請願啊,三位少年公子也是憂國憂民憂下,也是希望你們這回洛倉的糧食能夠趕緊放糧給百姓啊,去年的荒災百姓就是靠戶部、司農寺的放糧挺過去的,現在回洛倉戶部、司農寺的糧倉空了,不就是等著你這河南府給放糧了嘛,總不能讓朝廷從含嘉倉放糧吧?”司馬林聽到李弘的話後身心愉悅。
他今日與婁師德來此處,就是他磨著婁師德過來看看,他不相信婁師德嘴裏所的回洛倉沒有餘糧了,至於河南府百姓缺糧一事兒,隻能等著朝廷決策了。
所以,他今日拉著婁師德過來,就是想要眼見為實,希望勸婁師德以河南府名義放糧,不必等到朝廷下文書了。
明明這麼多糧食儲放在糧倉,難道真的要等著黴也不給百姓放嗎?雖然自己隻是一介布衣,但並不代表自己就不能有憂國憂民的情操不是?
婁師德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高興的司馬林,再掃視了李弘三人一眼,哼道:“回洛倉雖然準備棄用,但沒是現在就棄用,從前隋建成到如今,回洛倉乃是河南的重中之重,如果今年再次放糧,再趕上災**又該如何?豈不是還得放糧?這河南府哪裏來的那麼多糧食免費放?”
“今年不放,百姓都餓死了,屍橫遍野了,你的糧食放給誰去?你讓百姓拿什麼交租給您?難不成就真要守著糧食黴、百姓吃樹皮樹葉果腹?”白純臉一冷,在司馬林笑容剛剛凝結在臉上,便不客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