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這個太乙城雖然從一開始的李義府、許敬宗到宗楚客管轄,但都是從來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職務,如今太乙城終於算是長安的一個行政區域了,第一任縣令也就改上任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大部分都是一些穿著異服的外國客商,一個個神色匆匆,或者是焦急的與商家談判著價格,年關在即,這是域外商人今年最後一次來大唐了,自然是希望能夠以相對合理的價格買的一些物品,而不是被長安商人在年關時,坐地起價,把原來的價格生生提了三成不止。
“以後所有的精力就放在精衛上吧,這次許王李素節都察覺到了,但你們卻依然是毫無所覺,揚武、連鐵不知道,驚蟄、獵豹不知道,你們精衛也不知道,你們三家不覺得丟人嗎?”側眼看著嫵媚風情的白純,李弘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她的心思都放哪去了。
“是,爺,奴婢記下了。”白純淡淡的道。
這個時候,無論是雪還是夏至,或者是半梅與尋蘭,都是不敢吭聲話的,隻好低著頭,乖乖的聽著爺訓斥白純。
馬車緩緩在一家不起眼的酒館門口停下,門口這時已經湧出了十幾個人,中間站著的赫然是白蘇尼至,這老家夥的神色精神看起來比當初被人囚禁時好了很多。
“老奴見過太子爺……。”
“免了,門口杵這麼多人幹什麼,怕人不知道有大人物來你們這裏啊。”李弘嘴裏著話,步子卻是連停都沒有停,跟白純一頭就紮進了酒館裏頭。
雪跟夏至守著馬車上依然睡的很香的李令月,半梅與尋蘭,連同花孟幾人,指示著白蘇尼至的家人,從馬車的後車廂一箱箱的往外搬東西。
這些東西則都是太子送給白蘇尼至的禮物,有些甚至是則羅搜刮他們自己的,白純是連連阻攔李弘,不希望拿這些貴重的東西,但某人顯然不那麼認為,還是覺得自己既然要了人家閨女,就該送點兒東西補償下,雖然白純當初一直不受白蘇尼至待見。
“白姐,您坐。”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看著白純畢恭畢敬的道。
白純隻是點點頭,要不是太子爺的命令,自己都不願意來這裏的,而且這家酒館也是因為爺的命令,自己才給了父親的。
當年自己從就被送入大唐,希望以此換來陛下對他們的援兵,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東西了。
所以,從感情上講,白純對於白蘇尼至等人,並沒有多少的親情,也因此,她這位哥哥在稱呼她時,跟太乙城其他人一樣,稱一聲白姐。
李弘看著白純一臉的漠然,坐在自己旁邊後就跟個泥像似的,一點兒神情波動沒有,不由得低聲道:“放輕鬆一些,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要是你過不了心裏這一關,以後你還怎麼做事兒?該放下的就得放下不是?”
“是,爺,奴婢聽您的。”白純望了一眼坐在他們對麵的父親白蘇尼至,低聲道。
李弘笑著拍了拍白純的肩膀,也不知道這父女倆多大仇多大恨,白純前些日子,就在自己正享受著她的溫柔時,突然間抱著自己的頭,在耳邊嫵媚的柔聲請求,希望自己能夠賜姓給她,她很想與白蘇尼至脫離所有的關係。
也是因為此,在年關來臨前,李弘才有了來太乙城看看白蘇尼至的想法兒,這也是為何李弘不讓白純再掌管太乙城的原因。
“太子爺,您能前來看望老奴,老奴真是深感榮幸。這家酒館自從純兒交與我搭理後,老奴可是盡心盡力,絲毫不敢懈怠,當作了自己的老命一般掌管……。”
“這不是我跟你的,是太子爺宅心仁厚、看到你國破家亡,不忍你在安西受罪,特意賜給你的。”白純冷冷的道。
李弘突然間來了興趣了,這不對啊,自己臨去安西前,白純對於白蘇尼至可不是這幅態度啊,是她請求自己,如果白蘇尼至還活著,希望能夠把他們送到太乙城的。
這怎麼現在突然變成這樣了呢,父女兩人之間難道生過什麼事情?還是白蘇尼至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其中有隱情是必然的了,想到這裏,李弘嘴角不由的扯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