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白頭吟(2 / 2)

思索之間,卻見霍玉先她一步向前,先是恭喜盧敖出了一佳作,然後看著李弘道:“李公子,您一從軍行膾炙人口,盧公子以一戰城南交相輝映,但如今您們身在花坊,是不是應該暫時忘卻那些打打殺殺,應該以風花雪月、鶯鶯燕燕為題呢?或者李公子不如就拿我們四人賦詩一如何?這樣也不枉我們四人一同聯名請求公子留步賜教才是。”

李弘先是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盧敖,看的盧敖心裏有些虛,但也沒有過多去想,衝著廳內的眾人揮揮手,朗聲道:“霍姐的極是,就請李公子以她們為題作詩如何?正好映襯她們四大花魁聯名請求你,也當可作為一番假話流傳於長安了。”

“此話當誅!”李弘瞪了一眼在台上衝她盈盈一笑的霍玉,然後嘟囔了一句。

隻有旁邊的裴婉瑩聽清楚了他了一句什麼,不由自主的心神一跳,這句話可不是普通人會著聽聽的,隻有像父親那般居於高位的人,才會在不滿意時,偶爾出這樣的話語的。

“喂,你行不行?誰都知道她們是衝你來的,你以為齊人之福那麼好消受啊?還讓人家四人一同表演給你看,現在看到了吧,這是她們在報複你,怕你精於軍伍之詩賦,所以才出了此題的,你還是好好想想吧,不求多好,隻要工整就好,格律等就先不要雕琢了,恐怕她們也不會給你那麼多時間的。”裴婉瑩比老神在在的某人還著急,主動拉著李弘的衣袖焦急的道。

“這個霍玉是什麼人?”李弘想起剛才進入詩會後,裴婉瑩就喊起過這個名字。

“能是什麼人,自然是花坊頭牌了,這可是金美院,也就是那盧敖花了大價錢從洛陽買過來的,沒想到區區兩年的功夫,就成了與其他三個都知齊名的頭牌了。”裴婉瑩耐心的給李弘解釋道。

“洛陽?洛陽?東都洛陽!”李弘喃喃念道,腦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現了一詩作。

“如何了李公子,不知道如今腹中可有詩作?”盧敖臉上掛滿了笑意,如今就等著李弘認輸,然後讓裴婉瑩能夠多看重自己一些。

與裴婉瑩攀上關係,繼而與裴行儉建立起密切的關係,也是他與鄭興泰此番邀請裴婉瑩的目的。

李弘看了一眼盧敖,淡淡的笑了下,起身走到盧敖身後拍了拍盧敖的肩膀,輕鬆的道:“一會兒我倒是要與你切磋下剛才那戰城南。”

盧敖做賊心虛的身體一僵,接著便感受到了那隻有力的大手離開了自己的肩膀。

裴婉瑩目瞪口呆,她是真服了這個家夥了,太不按常理行事了,此刻竟然當著好幾百人的麵,動作從容不迫的走到了台上。

四大都知看著李弘走上來,美目裏同時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震驚之色,這個人絕不是一個常人,絕對不簡單。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能夠神態如此從容,而且竟然敢走上舞台來,這可不是一般的士子能夠做到的,特別是台下士子眾目睽睽,台上又有自己四個從未聚集到一起的都知,麵對前前後後的無形壓力,他是怎麼做到如此從容的!

“以四個美人兒為題,自然是要走近四個美人兒,才能夠有詩意不是?當年卓文君曾經作過一流傳千古的《白頭吟》,不如我就以漢樂府《白頭吟》為題,作一以你們為題的詩賦如何?”李弘自信從容的掃過四女美麗的麵孔,詢問道。

“請公子賦詩。”薛楚兒是第一個在李弘這裏失了麵子的,所以她第一個開口道。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洛陽女兒惜顏色,坐見落花長歎息。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複誰在?已見鬆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成海。古人無複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寄言全盛紅顏子,應憐半死白頭翁。此翁白頭真可憐,伊昔紅顏美少年。公子王孫芳樹下,清歌妙舞落花前。光祿池台文錦繡,將軍樓閣畫神仙。一朝臥病無相識,三春行樂在誰邊?宛轉蛾眉能幾時?須臾鶴亂如絲。但看古來歌舞地,唯有黃昏鳥雀悲。”

台上台下一片寂靜,令李弘沒想到,也是情理之中的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赫然就是站在他兩側的四大花魁都知。

就在台下眾人還在思索這詩的表述時,四個女子突然一同走向了李弘身前並排站好,對著李弘按照弟子禮行禮道:“奴家顏令賓、霍玉、薛楚兒、杜秋娘謝先生指點迷津,先生高才,請受奴家等人一拜。”

四女完後,就在眾士子跟裴婉瑩、鄭興泰、盧敖等人驚異的目光下盈盈跪下,對著李弘行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