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我?”李弘皺著眉頭,自己也不認識她,記得蕭淑妃跟前沒有這樣一個宮女來著。
“恕奴婢眼拙,不識的您是哪位。”宮女依然是態度恭謹。
來這裏的除了皇帝陛下以外,隻有偶爾會有太監過來送一些,陛下給的一些生活上的賞賜,再有就是兩位公主會來這裏,除了上述三人,常年不會有外人來這裏的。
而看眼前的人,肯定不是太監,後麵那個女子倒是宮女裝扮,眼前之人會是哪個皇子?可哪個皇子敢來這裏呢?就算是淑妃的親生皇子,一年一度回到長安,也不是能夠輕易敢來這裏的。
“蘭禾,是陛下來了嗎?我這就出來。”屋內響起了蕭淑妃的聲音。
“回淑妃,陛下沒有來。”眼前被換做蘭禾的宮女對著李弘行禮道:“奴婢失禮了,奴婢先去通稟一聲。”
看著宮女離去,李弘對著雪聳了聳肩膀,問道:“義陽跟高安哪去了?她們也不經常來這裏嗎?”
“奴婢不知道,前些日子還聽她們有過來呢。”雪道。
“是弘兒嗎?”蕭淑妃欣喜的聲音從門內傳出,接著便是門被剛才的宮女打開,一身青色素衣的蕭淑妃笑容滿麵的從裏麵迎了出來。
看著在院子裏四處打量的李弘,蕭淑妃不知道為何感到有些心酸,終於還是來了,當年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人啊。
隻是當年那個原本就個子很高的太子,如今又長個了,自己都得仰頭看著他了。
“兒臣見過母妃。”李弘扭身含笑而立,看著仿佛四年來沒有任何變化的蕭淑妃。
兩人都是靜靜的打量著彼此,最後還是李弘先話道:“時光易逝,但母妃容顏不老,可是這佛經的功勞?看來兒臣也得多多讓義陽跟高安多看些佛經才是。”
“蘭禾,快給太子殿下見禮。”蕭淑妃受了他的恭維話,緊忙讓宮女給李弘行禮。
“奴婢蘭禾見過太子殿下,請殿下贖罪剛才奴婢的無禮。”蘭禾恭恭敬敬的給李弘行禮,但是語音卻帶著一絲絲的顫抖。
難道是淑妃要被陛下複位了嗎?怎麼連太子殿下都親自跑來看淑妃了?他就不怕皇後會……?
李弘隨意的擺了擺手,跟著蕭淑妃走進了房間,指著雪道:“兒臣帶來了一些海帶,新鮮的事物,對您永駐美麗倒是有一些幫助,讓雪教教蘭禾該如何食用吧。”
“如此多謝弘兒了。”蕭淑妃坐在另一邊,望著雪跟蘭禾離去,才正色道:“四年多五年沒見,弘兒可是真的長大了。”
李弘把剛一回來見到李素節等事兒,還有自己在安西的事情,挑挑揀揀,能的也都跟蕭淑妃簡單的了一遍。
完之後兩人之間便陷入到了短暫的寂靜中,最終還是李弘開口道:“權毅如今是太子左衛裏從四品上的副率,一時半刻兒臣也無法讓他接替左衛大將軍,原因想必您也知道,至於他的家世,秦州一個世家舉薦。王勛乃是太原王氏的旁支,如今在東宮任太子左庶子。”
蕭淑妃聽到李弘的話,臉上擠出了一絲幹澀的苦笑,武媚最終還是想要羞辱自己啊,雖然是太子,但始終是輩,卻要為兩個公主主持婚事。
“此事兒或許還有轉回的餘地,父皇想來不會這麼看著不管的,而且……義陽跟高安,與那兩人也是情投意合,如果不在乎……。”
“弘兒的母妃都明白,隻是……這……哎……是我連累了她們啊。”蕭淑妃淒楚著神情,顯然很不願意這樣就把兩個公主嫁出去。
公主下嫁雖然在大唐是平常之事,但身為五姓七家的傲氣跟高貴,還是讓蕭淑妃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在禮製上,一下子把兩個公主貶的如此難堪。
李弘也隻能是跟著無聲的歎口氣,在這個重視形式大於實質的年代,特別是婚喪嫁娶,都會希望有一個高規格的禮製,來為喜事博得一個好彩頭,不揚眉吐氣也罷了,但如果身為皇家公主,卻被如此**裸的羞辱,當母妃的蕭淑妃,自然是要對義陽跟高安感到不平了。
自己受盡了如此的羞辱跟折磨,被圈禁在這一方地,到最後還得連累兩個公主,至於李素節……,想到此處時,蕭淑妃突然間眉宇之間舒展開來。
皇子都能夠如此門不當戶不對,公主又有何妨?何況,如今兩人都在東宮,隻要李弘的太子之位穩如泰山,一切還都是能夠看得見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