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也就是吐蕃的大論,東讚,自然就是祿東讚的名字,這是擺明了要逼迫李弘出來,跟他見麵了。
旗幟緩緩走向中央的火堆不遠處,被一個吐蕃人費勁力氣插入到了地上,然後便扭頭往駝隊裏跑去。
夜風吹拂著那麵旗幟,用唐文跟吐蕃文書寫的論東讚三字,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李弘相當無語的看著那麵旗幟,眼裏盡是鬱悶的鄙夷之色:“無恥,太無恥了,老東西怎麼能這麼無恥!”
這在李弘看來,就相當於是兩個孩兒打架,一個打不過了立刻哭起來,引起旁人注意,讓另外一個孩兒無法在蠻橫的動手。
“你們誰認識祿東讚?”李弘扔下手裏的望遠鏡。
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跟一個穿著華麗的吐蕃老頭兒,緩緩的走到了中央火堆處,然後開始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飲起來了。
半梅跟尋蘭,以及芒種互望一眼,跟著權毅齊刷刷的搖頭,表示不認識。
花孟仿佛野獸一樣,不知道就從哪裏竄了出來,站在李弘跟前道:“爺,看完了,真的隻有他們兩人,其他人還都在原處等候,並沒有什麼異常。”
“無賴啊,這是個無賴啊,這個老東西在跟我玩兒無賴啊。”李弘搖頭歎息道:“特麼的我占了這裏跟他消耗,他特麼的倒好,直接亮出了旗號,告訴老子他不玩兒了?你們見過這麼無賴的人嗎?啊?有這麼無賴的人嗎?”
在營帳前麵罵罵咧咧,絲毫沒有想起,是他先無賴的。
兩個人同樣都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對方不能順利的按照既定的策略執行,都出其不意的打亂了對方的步驟。
“那現在怎麼辦?”權毅看著坐在火堆旁,悠然自得飲酒,談笑風生的兩人道:“爺,要不我幫您過去應付下?”
“沒用,祿東讚那個老無賴,一眼就能看穿的,統帥跟屬下,有著質的區別,你還得多練,不準以後才會有上位者的氣勢。”李弘表情嚴肅,望著原處的火堆,嘴角突然間浮現了一抹壞笑。
以祿東讚這種人老奸猾的毒辣眼睛,恐怕權毅掩飾的再好,也能輕易的被祿東讚那雙眼睛,拆穿他的身份。
“那誰,半梅,把我的裝備拿過來。”李弘嘴角的笑意依然殘留著,淡淡的道。
李弘摘掉了頭盔,然後在尋蘭的幫助下,把束改成了馬尾,一條黑色的繃帶係在了額頭上。
半梅拿著幾根孔雀翎,這還是安河給的,心翼翼的斜插在了李弘頭頂。
“這個就先不要戴了,快到了我再戴,免得看不清楚道兒,再摔著了。”李弘把獨眼罩往上推了下,露出被蒙上的一隻眼睛。
橫刀自然是必不可少,同樣,弓弩也被他挎在了右腰上,不同於吐蕃的皮製盔甲,李弘他們穿的可是用棉布包好的鐵質盔甲。
每一片甲葉子都被厚厚的棉麻布,結結實實的縫製在裏麵。
這樣一來,特別是冬的雨雪交加時,盔甲上的甲葉子之間,不至於因為寒冷的冰凍,被凍僵後無法動彈,無法靈活使用四肢。
而到了夏,也不會因為豔陽高照、酷熱難耐,使得甲葉子溫度太高,燙傷兵士。
而這些,恰恰就是吐蕃騎兵的皮製鎧甲的優勢,就像後來的蒙古騎兵,旋風一般的橫掃世界,靠的就是輕快靈的機動性,以及兵士身上輕便的皮製鎧甲。
“權毅帶路。”李弘倒飭好了自己的行裝,再看看權毅身上的盜賊服,滿意的點點頭道。
“爺……。”半梅、尋蘭、花孟還有芒種大急,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太子殿下一個去。
“你們不能去,你們一去,我的身份就很快暴露了。”李弘特意看了看花孟跟芒種。
“奴婢跟尋蘭陪您去如何?”半梅大著膽子道。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不存在頂撞不頂撞太子殿下一事兒,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太子殿下,單獨一人去。
李弘不耐煩的揮揮手,找了半,才現白起那個貨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白起呢?還沒回來?”李弘四下張望,草叢中頓時露出一個碩大的狼腦袋,兩隻閃爍著幽光的眼睛,讓人感到膽顫。
最後,李弘是帶著白起跟權毅,權毅扛著一頭剛剛烤的外焦裏嫩的肥羊,白起兩側則掛著好幾罐葡萄釀,兩人一狼緩緩地走到了中央的火堆處。
而在火堆照耀不到的地方,半梅、尋蘭、花孟、芒種,一人手持一把狙擊弩,警惕的看著四周。
(ps:今一更,明回老家,見諒,謝謝。)